“三叔,小姐她……”萱兒話還未出口,已泣不成聲。
“小姐怎麼啦?”林三見狀,情知不妙,又不敢妄自猜度,急切地問道。
“小姐她,死了!”林三還沒有走到我的麵前,萱兒已經泣訴著說道。
“什麼?死啦?”林三聲音顫抖,“怎麼會死了呢?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啊!”
“三叔!”萱兒叫道,“自我與小姐離家走後,路遙顛簸,一路風餐露宿,萱兒照顧不周,才令小姐染上風寒,又不能及時醫治,這才……這才”
萱兒說到這裏再也說不出話來,哭泣聲一聲比一聲悲痛。壓抑了一個多月的悲痛,到此時才真真切切的發泄了出來。
“林家這是怎麼啦?不到一年竟然有三人相繼離世!天啊,你到底要林家怎麼樣啊?”林三仰天大吼。林三叔自幼跟隨林老太爺,在林家已近四十年,與林家人的感情非其他人可比。而尛兒又自小聰明伶俐,甚是討人喜愛,如今剛到芳華之年便香消玉殞,林三悲憤至極仰天大罵,老天對其何其殘忍啊!
“孔雅塵!”林同從門中突然衝了出來,大聲喊道,“還我妹妹命來!”
原來,與林三同來開門的一個家丁聞聽尛兒死了,立馬向府中報去。林家上下聞聽噩耗,急切的跑出門來。林同年輕,跑的最快,是以最先出來。
跑出來的林同幾步衝到我的麵前,搶了尛兒的軀體後一腳將一直跪在地上的我踹翻仰躺在地。接著出來的是林伯父和幾個家丁丫鬟,卻不見林老爺子和林伯母。林伯父步履踉蹌,憔悴異常,一步三晃卻也是急急切切的走到林同身邊,接過尛兒的軀體緊緊地抱在懷裏,哭道:“尛兒啊!尛兒!”
那一群家丁丫鬟,平常便受到尛兒的恩惠,對尛兒的感情比任何人都好,而今見尛兒香魂升天,都悲泣起來。一時間,整個林府的人都陷入哀慟之中。
林同生來是個急性子,又對尛兒愛之甚深。如今尛兒因尋我而逝,他便將一腔怨恨和悲痛都灑在我的身上:瘋狂得、毫無任何章法地在我身上拳打腳踢。再決定送尛兒回來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了承受林家對我所有的懲罰,哪怕是死亡!所以,無論他怎麼打,怎麼罵,我都一聲不吭的跪在那裏。踹倒了,爬起來,再跪,一次又一次!
萱兒見我一動不動,知道如此下去我必會被林同活活打死,便從門前衝回來也跪在我的身邊哭道:“少爺,少爺!小姐之死,萱兒也有照顧不周之罪,願領責罰!隻孔公子,這一個月來每日抱著小姐,少飲水食,身子已是虛弱不堪,若再打下去,恐怕,恐怕性命不保啊!”
“池玉萱!”林同回手一巴掌扇在萱兒的臉上,說道,“你別急,你的罪責,我待會兒會找你算的!至於這姓孔的畜生,我就是要打死他,讓她與我妹妹償命!”他現在已被憤恨衝昏了頭腦,一心隻為自己的妹妹討個公道,哪還聽得萱兒說的什麼。
林伯父雖然悲痛萬分,但到底還是理智之人,止住哭泣,悲聲說道:“同兒!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尛兒離家出走隻為了尋一個負心忘恩之人!如今落得客死異鄉,也是她咎由自取。想他孔雅塵自是清高無比,哪能看得上你妹妹。我們林家莫再自取其辱!從今往後,林家與他孔家再無任何淵源!我們林家是生是死,是困是苦都與他姓孔得無關!”
“父親!”林同叫道
“把尛兒的軀體抱回堂內!”
“父親!”
“沒聽到嗎?抱,回,去!”
林同忍住憤怒,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腳才將父親懷中的妹妹抱起走進府中。林伯父眼眶通紅,麵泛憔悴的看著我,眼神中含著憤怒和悲哀。仰天一歎,也走回府內。眾家丁和丫鬟見主人都回了府內,便也都哀戚著進去了,隻林三留下關門。
萱兒叫道:“三叔!”
“萱兒啊,三叔知道你自幼跟隨小姐,與小姐情同姐妹,而今小姐病逝,你定傷心無比。然而,最傷心的還是老爺和少爺啊!一年之內連辦三場喪事,林家真是禍不單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