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臉色一沉,“魏侯不必與這孽妃多費唇舌,哀家今日必定給你一個滿意交代。”
這一來二去,她竟把牝雞繞到晉王妃身上去,晉王妃哪能不忌諱,魏成輝暗暗咬牙,隻道:“一切但憑娘娘指示。”
晉王妃緩緩點了點頭,他一看旁邊杜若修又道:“這人也是幫凶之一,還請娘娘一並替臣作主啊。”
杜若修一驚,但隨即冷目相對,十分骨氣。
晉王妃卻道:“魏卿,這馮素珍哀家今晚必定論處,至於這杜若修……依哀家看,懲罰那是要給,但他到底並未傷人,還是交由皇上處置罷。”
“這……”魏成輝眉頭倏擰。
素珍心笑,晉王妃不會不知這杜若修是李兆廷提拔的人,她今日殺己,已是要惹怒兒子,若把這老杜也一並哢嚓了,無異火上加油。
在她去提刑府前,早把這一切都反複掂量過了。
魏成輝見她覷著自己,模樣和那馮少卿雖不盡相同,那神色卻肖了個十足,仿佛就是那個令人痛恨的對手淡淡看著自己一般,胸口猛地一悶,如要飛炸開來!
但他到底縱橫朝野數十年,雖曆喪子之痛,這口氣還是沉了下來,這姓杜的哪怕逃得過今晚,日後總有機會收拾!
這時,小春已依照晉王妃的吩咐,命侍衛拿來杖具。
“你們要幹什麼!”無名喝道,擋到素珍麵前。
杜若修也衝上前來,想要製止,無奈他一介書生,須臾已教禁軍製住,腳窩被人狠狠一記,登時跌跪到地,隻能驚駭地看著,禁軍一步步朝素珍逼近。
魏成輝微微冷笑,森森把素珍看住。晉王妃喝道:“行刑!將這孽妃給哀家杖斃……為止!”
“還有這六扇門的丫頭,殺了。”
無名昂首便笑,她身上佩劍早已被繳去,可麵對數十禁軍持劍逼來也仍是絲毫不懼,卻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決意死保素珍到最後一刻。
素珍卻一把將她推到身後,笑道:“娘娘,何必跟一個不相幹的小女子計較?你要殺的人是我而已。”
“隻是,哪怕是我,您動手之前,是不是也該再考慮一下?這先斬後奏,皇上問將起來,難道不怕傷了母子感情?”
晉王妃冷笑,“魏侯是皇上恩師,哀家是皇上母親,皇上更有諸如魏妃妙妃這些紅顏知己在旁,後宮佳麗三千,傷心一時也許會,但豈能為你一個容顏盡毀的女人一直耿耿於懷,我說淑妃啊,你未免把自己瞧得太過了,還有,這拖延時間可不是每次都湊效的。”
“不是每次都湊效……”素珍突然指著她背後道:“可那是誰?”
晉魏二人一凜,往後看去時,隻見來路一片幽暗,偶爾枝葉聳動,但卻哪有什麼人!
晉王妃大怒,“來呀,把她按住,打!”
無名要待衝上前,教素珍喝住:“無名,退下!”
明知此時極險,但對方眸光如凜,仿佛有股力量讓她盲目遵循,她一咬牙,止住動作,禁軍隨即將她擒住,小春親率兩名內侍上前,將素珍用力按住,讓其肚腹、手腳狠狠地麵擦過。
“皇上。”素珍這時又輕喚一聲,魏成輝“嗤”的一聲笑,眼見那棍杖便要落下,卻陡聞沉沉一聲,“給朕住手!”
禁軍棍棒登時定在半空。
他一驚扭頭,果見李兆廷領著司嵐風和梁鬆,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踢門而進。
皇帝怎麼會找到這裏來!
晉王妃更是震怒不已,她有意選在此處,就是怕李兆廷聽到風聲趕到自己寢宮——
她不知道,李兆廷冷冷看著素珍,卻是再也明白不過。他隻扣下了她宮中幾個重要人物品,這家夥早就在皇城門口安排了其他宮女,晉王妃的馬車往哪去,她的宮女可在牆角聽看得一清二楚!
她早就安排好一切。
宮外發生何事,他尚未接報,她的宮女卻已來報。
她們說,皇上,我家主子讓您救她,她殺了畏罪潛逃的魏家二少爺,被太後娘娘扭往冷宮處以極刑。
“皇上,馮素珍射殺了犬子,請皇上定要給臣作主啊!”魏成輝大步過去,掀袍就跪,老淚縱橫。
李兆廷胸腹翻湧,雙拳緊攥,唇抿得隱隱發白。真恨不得將前方那個淡淡看著他的女人給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