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又恢複了寫寫劃劃的“消遣”,在這之前,她寫了封信,讓郭司珍覷前殿下朝之際送去給無情,小陸子和陳嬌都不知道她在折騰什麼,那紙宣上的圈叉交錯,不知道象征著什麼。小陸子偶爾好奇問一句,素珍回一句“小孩子懂什麼”便繼續埋頭苦幹直至臨近午膳時間門外宮女說六扇門統領求見。
素珍心中一振,無情來了!李兆廷似乎再次允許了讓無情出入內宮對她探看。
多日不見,有一件事一直想問他,但日前自己生死未定,問了也無用,如今暫脫險厄,聞言直接便撤筆出去。
“哥,我還讓郭司珍去給你送信,我有事問你,你可知前兩天城樓懸掛示眾過後,他們把連玉的屍首怎麼了?可曾……挫骨揚灰?”她抓著無情手臂,焦急問道。
“據說是在宮中亂葬崗處。”
無情尚未答話,他背後一人卻緩緩上前,語帶傷慟的先回了她。
一照麵,素珍嚇了一跳。這人作六扇門捕快打扮,是名女子,但並非平日慣跟無情的無名女捕。但她聽聲分辨,定定看著這人,半晌,失聲喊道:“小周。你的模樣怎麼會弄成這樣子……”
女子上前用力抱住她,在她耳畔道:“這樣就能跟著你了。”
素珍眼眶一酸,也用力回抱她,“你不傻嗎……”
她說得一句,卻再也說不下去,小周的臉,刀痕縱橫,紅肉翻卷,猙獰嚇人,已徹底毀容,再不複往日清秀顏麵,若非素珍認得她聲音,根本認不出來。
“如此,哪怕魏成輝在宮中行走,也認不出我來了。都說重塑容貌,這不也是嗎,那天看到那神秘綠衣姑娘,我終於福靈心至,想出此法!無情今日早朝過後借機對李兆廷進言,說如今雖有聖寵眷顧,仍是擔憂你宮中安全,希望在你身邊留一名武功高強的女捕照看,李兆廷召見了我,答應了。”
“怎麼,懷素,我聰明吧?主子不在了,你從此就是我的職責,我連命也能不要,還舍不了一張臉?我能進宮我高興,你倒有什麼可難過的?”小周微微笑說,語調是往日俏皮口氣。
素珍知事已至此,她也意誌堅定,她若再如此,倒徒惹對方難受,於是咬牙點頭。
這時,無情說道:“冷血也想仿效此法進來,我沒有應允,跟他說,男子進宮,又是服侍後妃,隻怕要先行宮刑才能進來,他瘋了般,但說宮刑也無妨,我便以一個六扇門捕快甘願以此酷刑進宮,怕會引起李兆廷思疑為由拒絕了他。”
素珍心中不無震撼,半晌隻點頭道:“如此最好,我不願他進宮,不願見他,哥,你讓他保重吧,這輩子,我跟他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我永遠忘不了連玉的事。”
中宮此時卻是一片狼藉。一夜過後,阿蘿仍未緩過神來,她徹夜未睡,眸中血絲通紅,那當中的陰鷙,也十分嚇人。
李兆廷昨夜在馮素珍處過夜,今日她找梁鬆一問,言明淑妃承了恩澤,確是chu子。
她是知道馮素珍的事的,這說明了,chu子?李兆廷要麼被她糊弄過去,要麼尚未與她行fang,卻在偏袒她!
蕭司膳與梅兒跟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想獻策,但李兆廷對馮素珍如今的寵愛雖非顯山露水,顯而易見,卻能處處感受到,此時要做什麼都不容易。萬一惹怒了李兆廷,後果不勘設想。
正一籌莫展之際,宮女來報,浣衣局吉兒求見皇後娘娘。
梅兒不耐的對那宮女道:“讓這婢子和祈女官在浣衣局給馮素珍點顏色,結果弄成這般,還被馮素珍反咬一口,皇後沒怪罪已是天大恩惠,還想來要賞不成?都什麼時候,煩死了,讓她滾罷。”
她是大婢,那宮女正要照辦,卻聽得阿蘿說道:“且慢,讓她進來,聽聽她還有何話可說,這節骨眼上,諒她不敢也不是來要賞。”
未幾,吉兒被帶進,她一見阿蘿,立刻便跪下拜道:“娘娘,奴婢有一件事要報,關於那馮素珍的……貞潔,奴婢有一晚暗隨她出,曾看到她在一座廢棄宮殿裏,和一個男人幽會,雖距離甚遠,聽不清什麼,但卻看的清楚,那男人抱住了她。奴婢瞧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清白人。而且,你道那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