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
你婢子多嘴了。”李兆廷把她扶起,淡淡看了梅兒一眼,道:“下不為例。朕不喜歡多事之人。若你並非皇後的人,今日……”
他沒說今日如何,但語氣裏透著的殺氣,梅兒心中頓怵,磕頭便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李兆廷看著她磕得頭破血流,方才說道:“記牢了便起來罷。”
“是。”梅兒戰戰兢兢起身,退回阿蘿背後。
阿蘿一直冷眼看著,心中那股死抑著的酸楚怒恨終於繃斷!她還施一禮,咬牙道:“謝皇上不罰,臣妾告退。”
“你知朕過來並無怪責你的意思!”
見她負氣而去,李兆廷在後,聲音也是微厲。
“可她即使錯了也是我的奴婢!你有沒有念及我的心情?她會去嘴碎,也不過是因為聽到馮素珍將不利於你,而我的擔心隻在她百倍以上!你便不能看在我麵上饒過她?也罷,為你擔憂是我多事,是我活該!”
“馮素珍那些話,我也是有聽到的。你信她,我無話可說。隻是我原以為,你待我是一片真情,如今才清楚看到,你對她實超於我。”她冷冷說道。
“饒過?一個不會說話的奴婢隻會妨礙到你。馮素珍自小跟著朕,朕待她好些難道不該,更何況這次牽涉生死?她幾時能跟你比過?所有人都知道,朕對你的心!”李兆廷上前一步,聲音更沉一分,“朕沒有念及你的心情?罷,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阿蘿聽得此言,冷笑一聲,快步離去了。
走到一處,蕭司膳把她拉住,慌忙相勸,“娘娘,皇上是愛你不錯,但你千萬不能因此而跟皇上置氣,否則那馮素珍便有機可乘,再說,還有魏妃妙妃她們呢!”
阿蘿微微苦笑,其實,她方才走著也是後悔了。李兆廷待她確是極好,但他到底是皇帝,她不能過逆他意,而且,蕭司膳說對了,這可是後宮三千,她不能把他推到馮素珍和妙音她們手上!
她攜二人回到殿中,吩咐蕭司膳備下好酒好菜,又派人把內務府梁鬆找來,對他耳語幾句。
梁鬆低笑:“是,咱家明白,一定按照娘娘吩咐的,請皇上翻娘娘的牌子。”
入夜時分,六扇門內早已布好晚膳,但一幹人卻誰也無心舉箸,小周更是連影都沒了!竟不知在這節骨眼上到了哪裏去。
無情垂眸坐著,一言不發。冷血猛然站起,“今日的事就差點要了她命,李兆廷這偽君子如今也是瘋了,我這就夜探皇宮。”
連欣素日裏也是個衝動的人,這時卻黯然道:“哪怕你把命搭上,也救不了素素!若她能逃過今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讓人進去幫她。如果我能進去就好。”
“你進去能幫上什麼忙?”無情冷冷一聲,把她打斷。
連欣咬唇,恨恨看著他。
“公主不能去,但我能去!我如今可以進宮了。”
門外,有人沉聲答道。
“小周?”鐵手本也垂頭站著,聞言抬頭,眼前似乎恢複往日朱雀使打扮、臉罩紗巾的女子,不由得詫異,無情倏然起來,朝門外看去,小周緩緩把麵紗摘下。
一室皆驚。
宮中,此時,阿蘿同樣看著酒菜漸涼,微微皺眉,又等了些會,仍未聽到殿外動靜,她正想吩咐蕭司膳到天子寢殿走一趟,宮女卻進門來報,說四爺到。
這四爺正是小四,他進來看見阿蘿,行禮便道:“皇上有東西送給皇後。”
蕭司膳笑道:“娘娘,皇上人還未到,禮先行,足見誠意。”
阿蘿眉目間隱約的愁緒這才緩緩隱進眼梢之中,她接過小四遞來的錦盒,打開一看,發現是雙剔透潤的翡翠手鐲,那種水一看便知價值連城,慍怒煩躁一時掃減不少,唇角不覺為微微揚起,問道:“皇上呢?”
小四聞言,卻是遲疑了好一會才道:“皇上說……今晚有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