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營救之法,就落在他身上。若他能助,朕也許能將懷素救出。”
眾人一聽,都是驚奇,但連玉素來多謀,他若說方法落在權非同身上,則一定有他的原因,可問題是……連捷與連琴相視一眼,權非同能幫嗎?
權非同對素珍是有些感情,但後來婚約既銷,素珍又與連玉一起,他不記恨已是不可思議。
這廂,連玉已然出帳,除去慕容定與素珍存有嫌隙未動,幾人都當即跟了過去。
……
連玉進去的時候,權非同也正與晁晃在用膳,因著他曾為素珍失蹤一事賣過人情給連玉,連玉雖惡他作亂,這夥食卻不曾有半絲刻薄。
連玉並未讓士兵通傳,是以他進來的時候,晁晃意料未及,嘴巴微張,模樣十分古怪,倒是權非同依舊一副笑吟吟的樣子,他斟了杯子茶,甚至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皇上,若是未曾用膳,又不介意與罪臣同食辱.沒了身份,請。”
連玉不管他話中夾棍帶棒,也不與他客套,掀袍便坐,晁晃冷笑一聲,低頭吃飯,卻聽得他道:“朕有事與權相商談,不知晁將軍可否行個方便?”
晁晃一凜,疑心頓生,緊盯著他打量起來,權非同卻道:“晁晃,皇上若要殺我,甚至不必自己動手,你出去罷。”
“好,大哥小心。”晁晃素來對權非同言聽計從,冷冷看了連玉一眼,拂袖出了去。
連玉命門外士兵多取一副碗筷過來。權非同看著也不打話,直到士兵退下,方才淡淡開口道:“皇上厭惡本相,本相亦憎恨皇上,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
連玉把手中蓋碗放下,道:“權相果是權相,還是那般快人快語,相較與魏成輝打交道,倒更喜與你廝殺。”
權非同摸摸鼻子,嗬嗬一笑,“臣也聽說皇上與魏狐狸幹上了,臣心中歡喜,這看著不久臣便能換個牢房,更好地改善夥食了。”
他暗諷連玉會輸,連玉也不動怒反駁,甚至沒有拐彎抹角,直言道:“朕來拜訪權相,確是有事相求。”
權非同當即笑了,一雙鳳眼也微微顫動起來,“皇上這是打仗打悶了,來尋臣開心罷,臣一階下之囚,能幫你什麼?”
“懷素的事,有消息了,她在魏成輝手上,情況危殆,我需要你的幫助,把她救出來。”連玉忽而起來,低頭便揖。
權非同目光一變,整個頓住,半晌方才冷笑出聲,“你們郎情妾意,她在誰人手上,與我何幹?”
“哪怕是她死了,又與我權非同何幹!”
桌上到地下一陣碎響,卻是碗碟等物教他突然伸袖一拂,盡數落地。
“皇上可還好!”
“六哥……”
帳外,幾人同時闖進,連玉眸光頓時沉下,斥道:“誰教你們進來,統統給朕滾出去!”
連捷幾人見他無事,連忙退出。
權非同冷眼看著,聲音也越發冰冷,“連玉,我不知你葫蘆裏賣什麼藥,但你若想與本相做成這樁買賣,那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放我和晁晃離開,帶上這幾萬傷兵。”
連玉沒有擦拭身上被濺到的湯汁殘羹,他緩緩開口道:“權非同,在她心裏,你縱使不是伴侶,也是一個無法代替的朋友。朕也信,你待她有真心。她被杖斃的時候,你曾為她求過情,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她。事關大周,朕不可能答應你的條件,但朕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放棄她。她的生死,如今,全在你手上。”
兩天之後,連玉軍中傳出晁晃因瘟症病歿的消息。因魏成輝是晁晃的丈人,連玉派人進京通知。
對於這個曾經的乘龍快婿,接到消息的魏成輝麵上現出一絲悲戚的表情,心中卻笑想,這晁晃死了,病弱的晁軍更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患。
他歎著氣,作勢謝過前來通知的明炎初與青龍,明炎初回禮,又道:“太師,不知可否讓大小姐出來片刻,奴才有幾句話代為轉達。”
眼見魏成輝雙眸眯住,一臉審視的模樣,他笑道:“是這樣,晁晃這叛逆死不足惜,但皇上念他為大周戍邊多年,雖說功過無法相抵,但他死前苦苦相求,便替他向他夫人傳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