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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柳將軍不愧是朕之左膀右臂。”連玉連聲讚道。

柳守平道:“皇上莫不是在誇讚自己?凡此總總都是皇上與臣共同所訂。”

君臣相視同為一笑,帳中各人也不覺會心而笑。好多天了,也不曾有此刻輕鬆平和氣氛。連玉略一沉吟,又問道:“柳將軍可知魏成輝那邊情勢又是如何?”

“臣離開前,曾派探子緊密監視,據探子報,蠻子雷聲大雨點小,除去開始集結大量軍力戍邊騷擾,其後隻來了幾次,魏成輝愛惜羽毛,自也裝模作樣,打了兩場小仗,便也按兵不動。”

“其後一直按兵不動?可有其他異常?”

“按目前來看,沒有,探子回報,平日軍隊亦還勤快,在校場練兵。”

連玉點點頭,“魏狐狸不簡單,不可不防,待此間晁兵降服,事情一了,柳將軍務必再勞苦一趟,帶上部分兵士趕回邊關,把他牢牢盯住,襄壁的降兵目前還不能完全信任,用他們來防魏,朕無法放心。”

他布滿血絲的雙眸隱隱透出一抹濃重戾色。

他既是仁君,也是鐵血君王。隻有如此才能守住一個看似繁榮,卻也風雨飄搖的國家。柳守平立即頷首,“臣明白!”

他隨即又道:“皇上,你如此操勞,臣委實擔心……臣明白皇上心思,權賊頑劣,但臣務必設法將山穀中晁軍降服,剩下的事便交給嚴相、兩位王爺,慕容將軍與臣。”

連玉見客,腰板挺直,是當真坐得一絲不苟,但臉色卻是越發蒼白,柳守平不敢再留,再次叩首,便與眾人出了帳,讓連玉休息。

帳外,他總覺連玉眉宇緊蹙,心事仍重,不無擔心,忍不住出口問道:“皇上是不是還有什麼事不曾解決?”

除去那神秘的灰衣人和玄武,所有人都出來了,聞言一時緘默,竟不知如何開口。青龍正端藥過來,也是愣住,倒是兩個人自他背後走過來,一是與眾臣報彙完情況的嚴韃,另一個卻是拿著蜜餞的連欣。

嚴韃歎了口氣,“柳老弟,你自‘服刑’後便離開此間,許多事情都不知道,這該從何說起?”

“柳將軍,舊時年幼莽撞,多有衝撞得罪,連欣這廂給你賠禮了,你是大大的英雄。謝謝你救了六哥,救了我們。”他身旁,連欣低頭緩緩說道。

柳守平當真吃了一驚,這還是當日那個性情胡混、手段毒辣的金枝玉葉嗎?是什麼讓她變化如此之大,這場戰爭嗎?他尚在怔忡之中,卻聽得她微微笑道:“六哥的事,還得從那天你們一家被斬,送往法場的路上說起,有個人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月色慘淡,四周充斥著冰冷血腥的味道,卻又奇異地飄來烤肉香炙流油的味道,還有,米飯的香甜氣息。

眼見四周軍士一天不曾進食,雙目貪婪地盯著裏餘外的樹林,幽幽直如餓狼,晁晃大怒,連續斬了幾個士兵的首級。權非同冷眼旁觀,不似晁晃怒火,亦不似不遠處披頭散發、麵如死灰的仇靖,他甚至掀唇一笑。

晁晃見狀,心裏卻是難過,怒氣一抹,反過來安慰他,“大哥,你不必憂慮,這兆廷逃出找援兵去了,我邊關的將士個個勇猛,定必不曾死絕,或是被大軍衝散,或是暫時佯裝降服——”

“晁晃,李兆廷不是你,他沒你這般忠心,他這一走,你等著,必定不是去找我們的人。”權非同卻淡淡打斷他,縱是遭遇慘敗,縱是饑腸轆轆,衣甲破敗,但這位權相倒始終是一副雅淡閑適、雍容彌貴的模樣。

“我原本打算,把他用完,大事一定,今晚便把他解決了,以防後患,哪怕,念在同門之誼,暫留他性命,至少也要把他囚禁起來。”他看著他的義弟,這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