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後重重護衛下,權非同四人策馬上前,連玉亦策馬上前,連捷兄弟與四侍緊隨其後。
中間相隔不到半裏,兩軍遙遙相望。
權非同身上盡是兵士的血,身上盔甲微歪,盔下發絲曳亂,但唇邊笑意不減,隻在陷入埋伏圈時出現過一絲震動,此時盡數不見,仿佛一時失利不過是尋常。掃量著與自己同樣強大的對手,笑道:“恭喜皇上扳回一成,但本相說有援兵,可沒騙你吧。”
“噢,不對,皇上也知道本相定還留有一手。讓我猜猜你此次計謀用意,一是要消耗我部分兵力,這二就是要你要逼得我不得不把老底亮出來,看清我手裏到底還有多少從邊關暗調回來的兵。這兵力是此前你的好弟弟連捷在我兵營裏也探不出口風來的。”
“行,你如今看到了吧,我原先京中兵力八萬,首仗動用邊關援兵二萬,這次是四萬。此前蠻夷犯境,你不敢把你邊關的兵調回,希望加上魏狐狸的兵,盡快把敵人拿下,但我的兵卻是早就做好了分配……”
“卑鄙!我六哥想的是國,絕不輕易調兵回來,你隻顧自己,行啊,待得那些粗蠻嗜血的遊牧族殺進我們大周,你把大周搶了,也就做個亡國皇帝吧!”
連玉還沒有說話,連琴已是破口大罵。
晁晃抽動著血染的頰上肌肉,陰冷地放下話,“下一仗,任你們再詭計多斷,都不可能再贏,等著受死吧!”
“你放屁!”慕容定大怒,也跟著厲聲大罵。
“皇上,你首仗輸了再下令調兵回京,還是,晚了。”權非同也不理他和連琴,與連玉再下一言,挑眉輕笑,策馬而回。
“朕既然能破你第一次軍,就必定能破你第二次。”連玉淡淡回道,眉眼也含著薄薄笑意。
兩人皆是笑中藏殺。
晁軍很快遠去。
慕容定下馬叩稟道:“恭喜皇上,皇上妙計,此次我軍損耗不大,但殲敵絕不少於三萬。他統共十四萬兵馬,如今也隻剩十一萬上下了。”
連玉笑著頷首,“此仗主要還是仗七弟九弟表現出色,慕容將軍還有幾名將軍領軍有方,非是慕容軍在你手下訓練有素,朕縱使有甚想法,也無法實現今日戰果。”
“這一仗,日後史官記載之時,定要給慕容將軍和慕容軍添上一筆。”
慕容定本以為此次全仗連玉計謀,自己沒能出上大力,連玉必定對自己大為不滿,這又是個手段厲害的皇帝,心中不由得忐忑,但看他目含讚賞,並無責怪,甚至肯定了自己的功勞,心中十分高興,對慕容景侯間接死於馮素珍之手一事,心中怨懟也衝淡不少。
這時,連玉又道:“傳令下去,將軍與諸位副將皆官升一級,並犒賞三軍。”
“是,謝皇上恩典,我等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笑逐顏開,重鈞幾名副將也是大喜過望,策馬下去宣布,叩謝恩賞。軍中亦呼聲雷動。
部隊很快起拔回營,連玉吩咐眾將傳令完畢,回頭議事。
慕容定等很快回轉,不久,嚴韃等大臣也相繼從後方趕到,卻見連捷和連琴眼中卻並無太多喜色。
他們和慕容定不同,一直跟在連玉身邊,知道連玉心思。
原來,連玉眼裏一直沒有太多笑意。
高朝義問道:“皇上打了勝仗,為何不喜?”
“我們是打了勝仗,但是,”連捷苦笑,“首仗我們折損上萬人馬,這一次損耗雖說不大,也有四五千之眾,我們如今隻剩八萬多不足九萬兵馬,權非同說得很對,他手上兵力比我們多,加上大量援兵,仍擁十一萬軍隊。其二,我們邊關兵力是不少,如今也急行回來當中,但權非同比我們先調兵,先做計劃,六哥怕,這些援兵在回程途中,會被他在邊關的兵設下絆子。”
當晚深夜,權非同營帳。
權非同手執兵書,仍然未寢,一黑影未經通報而進。
權非同抬眼冷笑,眸光狠鷙陰沉,“你這探子可真是不力,我問你一事,李懷素如今被連玉藏在軍中哪個旮旯裏?你說本相是否該把她弄來消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