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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當他聽到她說願做他妻子一瞬的心情,那是當年登上太子之位時才有過的感覺。那種看到權力巔峰在望的澎湃,隻覺得為之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可當聽到她說她不需昭告天下,不需鳳冠加冕時,他轉瞬震怒,因為難受。

太難受。

他把她抱緊,抬頭瞭望夜空,月盤仿佛變成了另一張臉。

阿蘿。

他最初注意她,是因為,她像阿蘿,但窯洞相處的數月裏,他知道,她們不像。在以後好些年裏,他不曾再愛上誰,為死去的阿蘿在心裏留一個位置。可是她來了,一切都有了不同。

這場仗,他絕不能輸!

李兆廷這時已回到上京。

書房裏,司嵐風攙扶李兆廷坐下,沒有立刻離去,問道:“公子,可需屬下追查黑衣人的底蘊?”

李兆廷聞言,眼皮一抬,“嵐風,你手上的事還少嗎?這是馮素珍的事,與你何幹?”

司嵐風一驚,連忙道:“他們傷了公子該死——”

“他們本來也無意傷我殺我,一切不過是因馮素珍而起,”李兆廷扯扯嘴角,眸中劃過一抹諷意,“這是誰的燙手山芋,便該誰管。”

“是,屬下明白。”

司嵐風不敢再多說什麼,他明白,李兆廷在暗諷連玉。實話說,他一點也不討厭馮素珍,但也還沒到為她說話的地步。他心中隱隱明白,將來若公子大事可成,這女子的下場隻怕會很慘。

“走吧,近日我會找你和老師,隻待東風一好。”李兆廷揮揮手。

他頷首告辭,腳踏出門口刹那,李兆廷提起魏成輝,倒讓他想起一件事來。

臨離京前,魏成輝曾找過他議事,當時,他無意出口,說是到淮縣去找馮素珍……他不確定魏成輝聽到沒有,因為對方當時問了一句,他即搪塞過去。魏成輝也沒有再問,似並未為意。

隨後,李兆廷找到他,讓他不必遠行,自己將走一趟,但他擔心李兆廷安危,仍請求隨行。

這批黑衣人倒不知和魏老師有沒有關係?若有,那真是陰差陽錯,自己人打自己人!但看魏成輝當日情形,又委實不似!話到嘴邊,他很快吞了回去。既然李兆廷對馮素珍已從顧念舊恩,到全然絕情,魏老師有沒有做這件事也不再重要,否則,若公子問起詳細,自己左右不是人,反引火燒身。

魏成輝此時正在府中書房,再次找次子無均密議。

無均道:“孩兒有什麼能為爹分憂,上次淮縣的事孩兒沒能辦好,孩兒——”

“這與你無關,隻是成事在人,謀事在天罷。”魏成輝淡淡打斷他,又拍拍他肩,“已經辦得不錯!”

他讓無均先通知鎮南王妃,本想借她手把那孽障除掉,沒想到半路倒殺出兩次程咬金,讓他的人不得不出手!

其中,那神秘的白衣人,他猜忖是司嵐風,若教對方看出什麼,報於李兆廷,則很是棘手,畢竟,在李兆廷心中,對馮少卿的恩情還有一鱗半爪的惦念。愛屋及烏,對馮素珍也是還有點感情的。

魏無均大喜,略略一頓,又聽得父親問道:“當時那個白衣人,你再給為父說說。”

“武功極高,判斷精準,這人不簡單。”魏無均尋思了一會,如是說道。

見魏成輝沉默不語,他又道:“父親還懷疑是司嵐風?隻怪孩兒當時沒有多想,差點傷他性命。”

“嗯,他武功不錯,又是受命過去,時間上也對。”他點點頭,心裏卻又覺得,這人的感覺,比司嵐風不凡……他心中一沉,想到一個人去,但這些天,連玉對外稱巡察京郊兵營,並無上朝,這人也不必上朝,是否在京中是不得而知。

也罷,他這二兒子行事還是相當謹慎的,應並無泄露什麼,這次,先留馮素珍一條命。誰教他並未想到連玉這變數,萬萬沒想到,這小子竟對馮少卿的女兒鍾情如此,生死以搏!

他想了想,研墨寫了封信,交到魏無均手上,“為父聽無瑕說,顧妃出宮靜養,去,派人把這封信暗中交到她手上,千萬莫泄了你我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