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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不如你也親手做隻玉笛什麼給她。”連琴略一沉吟,說得十分認真。

玄武不客氣地道:“李提刑不是那麼膚淺的人,我覺得送一車子值錢的東西最實際。”

“主上……”

“明天和她去道個別,我們便啟程回京。朕不能離開太久。”眼見個個出謀劃策,連玉把正要開口的明炎初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中,“連欣,你跟著她,朕要隨時知道她的行蹤。”

眾人見他眸亮似星,食指微屈,在桌上輕輕敲著,一貫的淡定,似是胸有成竹,有意鬆開些許時日,先忙國事,殊不知連玉此時心中早已驚濤駭浪,但他怕嚇著她,隻待先忍下相思之苦,先把這場硬仗打完,再想法……讓她回到上京,日日糾纏。

誰都不知道,一瞬,他心中轉過無數計較,隻有,被連連幹盡三杯的酒樽窺得他這些年來,早已冷硬的心,一時柔腸百轉。

“嘶”——

“這馬是不是瘋了!”

就在這時,馬的叫聲還有人們的叫罵聲突然傳來,眾人一驚,正待察看,一匹馬卻已衝進客棧,撞翻了靠近門口的數桌客人,它自己也跌臥下去,但隨即長嘶一聲,又站起身來。

“老子宰了你這畜牲!”其中有江湖人士的,立刻便有人大罵著的拔劍刺過去。

而玄武和青龍身形如箭,也已一躍過去製止,這瘋了般闖進來的是素珍的那匹醜馬!

焉知有人比他們更快,已擋在那兩個江湖大漢麵前!

那兩人看眼前這人眉眼清貴,一身都是氣勢,竟先自軟了,不敢造次。那掌櫃和其他客人一時也不敢靠近。

“李懷素是不是沒喂你,你想尋吃的惦記起我六哥,就跑到這裏來了,小樣兒,模樣雖醜,這認路能力還真不差——”

“老九,你住嘴,這馬前蹄受傷了!”連捷突然出聲喝住他。

此話一出,眾人驚住,果見瘦馬足下一片血糊,傷勢竟是不輕,難道——它雙目急遽的掃動著,忽向連玉方向咬去,連玉卻早已發現瘦馬異樣,他臉色一變,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躍躍上馬背,沉聲道:“把我帶到你主子身邊!”

那瘦馬仿佛聽懂他說什麼,四蹄發力,大傷之下,竟還神勇異常,嘶的一聲奮起,負著他一下奔出客棧,眾人追去,隻見長街黑夜,燈火闌珊,那一人一馬轉瞬消失在星光下,凝成一個黑點。

“大事不妙,我們快追!”玄武厲聲喊,招呼眾人。

煙熏火攻。

隻消用火,這機括在厲害也沒用!

那從臥室外麵傳來的熱力和煙塵,讓素珍猛地咳嗽起來,她微微苦笑,她絕對撐不到那人來援的時候!

她相信,她爹在裝置這些機關的時候,這屋中必定還挖掘了逃生暗門,也許就在這屋中某一處的地下。

但馮美人為了不連累老友,最後選擇從容就死,並沒用到,而當時怕引起她懷疑,也不曾告訴她。

媽.的屋外這幫人是鐵了心非置她死地不可!哪怕知道,用火攻可能會引來鄰居和官府,也在所不惜!

她忍痛從床上躍下來,她受傷不輕,方才追兵又在屋中,根本不可能四處尋查,如今,已沒時間讓她找去。

這是她的家,後院有她父母和紅綃的骸骨,她不能讓他們把這裏付諸一炬。她大步走出爹娘的臥室,方才在門口按了觸發機關,但她事先便知道各處陷阱所在,又是住了將近二十年的家,閉著眼也能安全無恙走出去,何況,屋外,火光躍然。

火已燒進廳堂,

很快,她衝過火海,躍了出去。

前院,鎮南王妃與那黑衣人頭目分立左右,幾名黑衣人在院中駕起柴木,火光熊熊。其他七八名黑衣人和被蒙麵男子殺剩的幾名紅衣男女持劍環伺。

看她出來,那黑衣人突然命手下滅火。

素珍心下一鬆,壓中了,若她出來,他們還是不願用火災引起附近的人的注意。

這批黑衣人又是什麼人?和鎮南王妃似乎並非一夥,但又似對鎮南王妃的行動很是清楚,他們剛才就藏隔壁空曠了的宅子之中。

“這人,是您動手,還是我們?”那黑衣人頭目側身問鎮南王妃,後者緩緩道了聲謝,“且讓我來。”

她目中凶光畢露,為免夜長夢多,她向兩名紅衣男女下令,“殺了她!”

眼看兩名男女一躍上前,眸光陰鷙,持劍劈下,她心中恐懼,渾身顫抖,這次卻絕不閉眼,傲然看向鎮南王妃。然而,她看到的不僅有刀劍,還有一匹……馬!

等等,一匹馬?

腦子還未反應過來,隻見有人駕馬躍過牆頭,騎士一拉韁繩,馬嘶如雷鳴,雙蹄狠踢在快落到她麵門的刀劍上。

在男女驚叫聲中,那馬卻也似力有不繼,倒了下來,馬上的人本想伸手來接她,見狀,躍下馬背,一指牆身,“你馱不了人了,留下反是累贅。你忠心護主,做到這一步已然足夠,你主子就交由我來保護!”

那馬一嘶,似明他所言,雙眸晶亮,骨碌碌一看素珍,踉蹌一躍,轉瞬來去,出了牆頭。

“好啊,你竟也在這裏!”黑衣人頭目突然興奮大笑,狠聲道:“把這個男人一並除了,你們就立下畢世大功。”

素珍大驚,星光熠熠下,那個人卻橫劍擋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