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似這樣,”她說著,手指在阿川半腰處用力敲下,但見那處紫紅斑紋瞬間白化,她手又往下滑去,繼續檢驗,突然眸現愕色,往腰部某處猛力一按。人們本對她突兀動手,本十分不滿,但眼見她一弱質纖纖的女子,麵對死人,竟毫無懼色,五指到處,變幻精準,都一時忘了言語,更有被她神色所驚者,幾乎立刻問道:“如何?”
“此處按之堅硬,手起顏色不變,隻怕是被深厚內力所致隱傷,死後血液沉積顯現,非是普通斑物……但顏色如斑,若不注意,可誤作斑物處理。”
“內傷嚴重,可致人死亡,為何還要針刺頭部致命穴道?除非是,行凶者要隱藏自己武功。”素珍說著緩緩起身,盯著族長慢慢發問,“請問族中誰會剛烈掌法?”
“鷹炎,他修習的就是厲害的外家武功!”
那邊,被眾人包圍的阿奇和阿布立時大聲說道,人們也都驚得瞪圓了眼睛,族長和幾名大家長也都麵麵相覷,鷹父眸中獰色猙現,“你故意說阿川死於內傷,分明是指鹿為馬,還敢說不是桑湛的人!”
“我到底有沒有指鹿為馬,把屍體剖開就知道。蘭娜姑娘是最好的大夫,請她來看,請她來說。”和他的凶狠不同,素珍眉目間帶著從容的笑意。
蘭娜上前一步,一雙秀眉蹙得緊緊,有驚又有喜。
“大夥聽我一言,這分明是桑湛勾結外族人,嫁禍於我,來人,給我殺了這妖言惑眾的女子,還有那個姓慕容的男人!”鷹炎臉色如鷙,他四名手下立刻拋下阿奴,向素珍襲來。
“保護素珍姑娘!”
桑湛厲聲道,他說著一腳撂倒身邊一名鷹炎手下,搶了過去,族中他的數十名心腹也立刻上前,阿奇和阿布也和圍在身邊的人打了起來。
然而,擁護鷹炎、誓要開礦的人極多,在鷹炎眼色下,撲上前來動手,將眾人悉數攔下。
今日審批桑湛,他們早被鷹炎下令佩戴刀劍,且人數眾多,桑湛的心腹不免節節後退。
“住手!”族長等人大喊,卻那禁止得住,這瘋了一般的形勢。
眼看兩廂搏鬥,中有刀劍霍霍,普通族民皆都驚恐慌亂起來,大叫著四處逃跑。
此時,鷹炎要格殺勿論,連玉一行即便表明身份,也不會有作用,玄武躍到連玉身邊,另一邊,就在素珍身邊的朱雀,神勇地將素珍拉到身後,人群中,連捷連琴護住連欣,青龍一腳把不會武功的明公公踹了個狗啃泥,踢進人群深處,讓他離開戰局,別幫倒忙。
“保護六少和夫人。”連捷邊打鬥,邊對明炎初手下兩名護送素珍過來的心腹沉聲命道。
那瘦高男子二人武功也是極高,不待他出聲,已各自飛身來到連玉和素珍身邊,連玉命道:“注意,不能傷及無辜百姓!朱雀,先帶夫人離開,到安全的地方等我!”
朱雀點頭,然而鷹炎父子恨極素珍,竟奔跑來到素珍身旁,連玉此時正和鷹炎手下交手,他武功不俗,玄武更是凶殘,但他帶傷在身,玄武又分身保護,雖還有那黝黑內侍擋著,但族人如潮水般湧上,一時竟無法脫身。
眼見那二人向素珍攻去,連玉目光驟變,可他被鷹炎點名,身前無數攻擊,根本分不了身,過去,他從一族人手上奪過一枚長劍,刺翻了對手,眸中狠戾乍現,“聽我命令,對強攻者,格殺勿論,玄武,別管我,你過去保護夫人。”
玄武見連玉白袍染血,不禁遲疑,正猶豫間,素珍身邊,那瘦高內侍高聲道:“玄大人,你保護主上,屬下縱死也會帶夫人出去,讓我們的人趕來支援。”
朱雀聞言,毫不猶豫,立下出手接過鷹炎父子所有攻擊,讓男子突圍。男子一咬牙,趁機將素珍抱進懷中,旋身躍起,從人群頭頂飛踏而過。
危難中,素珍很清楚,她死去的心還是會為連玉的安危而擔憂,但她知道,留下是負累,隻大聲道:“慕容六,我在外麵等你。”
她看到他抬頭,目光中千言萬語,都化作唇邊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