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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不能都收於囊中,享了這齊人之福,對她施暴那晚,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晚。

可看到她受傷的手,看到她因他再見阿蘿而激動似狂的傷心欲絕,他根本管不住自己,他怕他最終會失去她,種種激蕩複雜的心情糅合在一起,是發.泄,是占有,也是宣告,告訴自己,她,還在。

後來,暗中去看了阿蘿。

阿蘿對她那侍女說,她攀山涉水,等待經年,才回到他身邊,若無法相守,她情願死。

一瞬,他明白,他不能舍下她,這個在他身邊等待多年,在他去救別的姑娘還舍命跟來的姑娘!

無疑,他可以許她一世榮華,為她再覓如意郎君,但那都不是她想要的,隻會將這個青梅竹馬的姑娘再次逼死!

這世上,能真正還得了情的,唯有情。

不是任何浮世俗物。

而那個為翻案悄然而來、在他心裏落地生根的姑娘,她的根在他心裏,他的根卻隻怕遠未延伸到她心裏去,是他不顧一切的愛,讓她慢慢陷了下去,那麼,這三年中就繼續在官場上為她保駕護航,為她實現抱負,三年之後,他仍把命給她。

他逼著自己再不去看她,也拒絕她的私下見麵,除卻那次朱雀帶來染血的玉石。隻是,見麵後,他萬想不到,她會持刀傷他,她總是這般“愛恨分明”,他雖怒,但她倉促離開,在紅樓買醉後,他便隻剩心疼,自她被鎮南王妃刺傷後,他便知道,她身子有大病根,從此記到心上,她宮宴嘔血後,他再也忍不住,命人暗中在她三餐裏下藥為她調理身體,即便,一個不慎,會被她發現,他也顧不得了。

他不能讓她的身體再壞掉,又另派人夜夜在她宿醉時給她蒸熏用藥,直到新科狀元巡遊,他怕她聽到消息,外出觀看熱鬧,哪怕知道最終還是瞞不住,他還是派了個女衛去給熟睡的她下顆mi藥,不想讓她當麵看到傷心。

然而,這一切卻無意中被連欣破壞了,巡遊再見,他真想把這妹子狠罰一頓!

可這人算不如天算不過是開始,後來,她決定下嫁權非同。

他用計把她弄了回來。

他告訴她,權非同早晚是要謀反,她不能跟這個人在一起,可是,便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這是真的為她好,還隻是自己的一個借口?

他從沒停止過愛她。

也許是為了懲罰他的出爾反爾,她接著給了他此生最痛的一棒……

雪地上,看她把阿蘿毒成那樣,他怒她恨她,用大刑逼她交出解藥,可,他心裏清楚,她是個如何倔強的人,他知道,她不會把藥交出來的,痛苦之下,他卻還是放過了她,把她從窖中放出前,他便讓人秘密交待過杖刑侍,到四五十杖時便要配合藥勢住手,但那狠狠的打卻也是真。

他恨她把阿蘿害死了,自己心底深處卻還是向著她,她就似是毒,你以為沒事,卻早已侵入髒腑,要了你的命。

後來,阿蘿卻突然醒來,還有她的信……卻再次讓他措手不及。

原來,她的愛,從不比他少,她的委屈,也從不比他少。

可以生死相許,可以委屈痛苦統統自己全數吞下。

他沒有辦法想象,她在冷靜地準備那些東西時是什麼心情,在昏迷前,看到他緊緊抱著阿蘿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眼前,她看去不再在乎的臉,讓他雙手扣得死緊,渾身的筋絡仿佛要炸開,他心裏太多疼,可他也不想再解釋,一股陌生的情緒從心底猛湧上喉頭,似融雪冰涼,但卻又像火,明明白白,灼得他渾身生痛,所有的言語,統統隻有滿腦裏的那寂靜無聲的一句。

她可以殺了他,但他再也不放開她。

他紅著眼,慢慢朝她走近。

三年之期……素珍閉了閉幹澀的眼睛,也許他所說是真,可她的死心也不是假。她,不殺他,不代表她就會和他握手言和,他們早已回不去,他再好,也再不是她的福份。

她想回他幾句什麼,可到最後,她隻是強撐著精神,下床穿上鞋子。

扶著闌幹,她忍著疼痛,道:“連玉,謝謝你沒打死我,甚至肯考慮我的提議,放過我哥哥,我走了,你放心,這次離開了就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不會再找阿蘿麻煩,我真心祝福你和她兩個。你我之間,再沒有三年之約,從此一筆購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