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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聽雨回國過頭來,目光落到素珍身上,“姑娘麵相,此生遭遇十分奇詭,劫難不斷,亦貴人不斷,與三木結緣,貴不可測,然其中二為死門,隻餘一現生機。然而額泛濁黑,濁氣遊移,此是大煞之象,將貴氣截斷。老夫遂以姑娘生辰入卦,果是生死大劫。此劫極怪,是連環之象,若一劫不死,必遭二劫,直至……命喪。”

素珍隻有在最初的時候微微一顫,最後卻是非常鎮定,倒是權非同眉頭皺得老高,低頭一禮,“學生先帶她回去歇一歇,您老人家一句玩笑,倒沒她嚇壞了。”

聽雨歎了口氣,“去罷。”

權非同當即拉著素珍手出院,素珍隻來得及匆匆道了聲謝,便被他連扯帶拖的拽了出去。

“你走那麼急做什麼?我還沒好好告別——”

權非同卻“嗤”的一聲,“謝個屁,早知道便不帶你來!老頭就是見不得我好,娶個妻子也沒幾句祝福,淨是胡扯。”

“即便是胡扯,不也是幫你麼,”素珍卻笑了,“你看他老人家說與三木結緣,我哪還認識什麼木,就認識一個木三,三木,木三,三木就是你啊。”

“我實在懷疑,是不是你讓你老師替你說的好話?”

這話權非同受用,目光微微一亮,揉揉她頭,“你先回屋,我還有些事處理一下,回頭找你。”

素珍非常合作,也不黏他,再次一下就走了個沒影,這讓他頗為失落,“小沒良心。”

他口中輕聲斥著,掉頭往聽雨等人院中走去。這一卦!

“爺,”然而,尚未進院,便被人喚住。

權非同不耐,“你們怎麼去而複返了?”

背後二人卻是晁晃和管家。

“回來就是向爺報告事情的,”管家神色竟是十分複雜,“方才接報……”

“提刑府出事了!”

“提刑府?”權非同詫異,“怎麼說?”

“大哥,”晁晃答的話,把事情述說一遍。

管家緊跟著低問,“爺,這事是否需向李提刑——”

權非同掀袍便走,“說!這事不比尋常,若今日不說,他日她一旦知道必定怪恨於我。”

屋中,素珍淡淡看著銅鏡中神色沉默的女子。

聽雨的話在腦中緩緩流轉而過,她突然笑了笑。

她從懷中掏出兩個小紙包,一黃,一白。她知道,她和權非同成親那天,上至皇親國戚,下至朝廷重臣,都會來,他和顧惜蘿也會!這裏麵有兩包藥,是她根據她爹的方子所配,那個文才武功、醫卜星相無一不精的男子。

上次在別院用了迷麻藥,還剩一包毒藥,一包……假死藥。

她該把那包藥送給他深愛的女人?默然半晌,她將毒藥打開,往空中一撒,粉末頓成煙塵,在窗外滲進的陽光下微微飛舞。

她想起上京之初,顧雙城被指以劇毒謀害帝妃。當年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一幕竟有輪回重演的一天。可惜,霍煙兩人不能來喝她這杯喜酒。人生的際遇,真真是有趣。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急劇的腳步聲,她安靜地把假死藥揣回懷中。

門隨即被推開。

門外,權非同雙眉緊皺,神色嚴肅,她心中一咯噔,不由得道:“怎麼了?”

“你要保證,聽到消息盡量鎮定,能做到嗎?”他一字一字道。

素珍心底沒來由堵得慌,這種感覺,幾乎在從別院出來那天就沒再有過,這些天來,隻有一個目標是清晰的,除去權非同帶來的一些意想不到。

“提刑府昨晚深夜走水,你的護衛鐵手、追命還有以前的管家福伯全死於這場意外之中。下麵剛報到刑部、嚴韃還有我這邊。”權非同擰了擰眉,緩緩說道。

素珍隻覺頭嗡的一聲,眼前一片昏黑,幸得權非同早有準備,幾個大步上將她緊緊樓抱住,

他低道:“隻怕並非意外,你那兩個護衛武功非等閑之輩。”

但素珍明顯心不在此,她隻是極快地掙紮著,兩眼紅透,“我要去看看,我要回去看看……”

“好,我陪你過去。”權非同毫不遲疑,將渾身發顫,幾不能走的她挾在懷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