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愣了好久,方才哈哈笑倒在他肩上。
她笑了好陣子,方才止住,抬頭看他,“你倒不如說,你老人家全做決定便成,哪還有我什麼事?”
“咦,既然你也讚同由我來做決定,那我便直接著手準備吧。”
“你,”素珍睨著他,“比我長幾歲又怎樣,我口上叫你一聲木兄,可從來沒把你當兄長看待過。”
“那就對了,我也沒把你當作妹妹過。”
權非同看著她,唇角愉快地抬起,但目光卻是微微深了,變得灼熱。
素珍覺得腕上他的手一緊,她心中一亂,呼吸驟急,他已吻了下來。
轎子狹窄,頓時一片兵荒馬亂。
素珍使勁掙紮,權非同卻不容她退卻,她身體已大不如前,今日一番折騰,早倦怠若疲,哪掙得開,很快便被他深入進去。
她推打著他肩胸,他伸手強行扣住她雙手。
唇舌一味和她交纏,素珍無力掙紮,漸漸地也不動,她確是累了。
權非同這個人,捫心自問,她真不討厭,和他一起,她是自在的。他是敵人,也是很親密的一個人。而且……
權非同見她沒有掙紮,目光更炙幾分,呼息也微微粗重起來——他手拉開素珍領子,又旋即攏上,頭壓進她肩膀,“糟糕,倒像個毛頭小子了。”
素珍將他推開,“好沉,你別太過份。”
權非同哈哈一笑,把她摟住,讓她靠到他肩上。
素珍想起來,卻被他手用力按住肩膀,他聲音也淡淡從頭頂傳來。
“我猜猜你想說什麼。你想告訴我,你還沒對我上心,我也許不該對你好,你想勸我,我的付出未必得到回報。”
“我入仕十載,你看似是我遇到過的人中最荒誕大咧的一個,實際上卻是最固執不化的一個。自顧不暇,何必還去慮別的人的喜怒哀樂?我待你好,我自己也痛快的很,否則,我何必自尋煩惱,哪怕你如今還沒能給我回應,我會因此煩心,但到底比不上這份痛快。你,不欠我我。懂嗎?”
“你隻要這樣想便足夠,將來如何,誰都不知道。”
“還有,我不信,李兆廷、連玉能打動你,我權非同便不行。如果我最終能打動你,我現下待你好,不過是提前待我的女人好,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素珍竟找不到可回的話語,心砰砰的跳。
她抬頭,很快又落進他深邃的眸色中,權非同是個手段陰狠又偏生愛笑的人,幾次不怎麼笑的時間,便是和她說這種事。
她正想開口,外麵轎夫喊到,他攜她出轎,門房看到素珍,有些驚奇,但自然不敢問些什麼,開門讓二人進去。
進門後,不必素珍開口,權非同好似知道她想什麼,停下腳步,“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你這樣的人,看上我什麼。”
“那你看上李兆廷和連玉什麼,我也不覺得他們有什麼好,兩個毛頭小子。”權非同微微挑眉。
素珍怔了下,終於忍不住再次笑出聲來。
權非同深深看著她,突然把她攔腰抱起,素珍一驚,隨即掐他手臂,“快放我下來,你府中的人看到……”
“這是我的府邸!”權非同冷哼,嚇唬的抱著她轉了幾圈。
他雖不習武,身材卻是高大,雙臂也十分有力,並不停歇,素珍被他轉得頭目都微微暈眩,驚笑連連,然而,就是那暈眩的感覺,仿佛把時間都停止下來。沒有痛苦,沒有負擔。
“也許是,那時也沒遇著別人,就遇上你了。突然就出現在我眼前,和我作對。”在滿園冬木,浮光掠影中,他湊到她耳畔回答。
這似曾相識的話猛然敲到素珍心上,她眼眶一酸,趕緊閉上眼睛。
“若你願娶,我願嫁。不是馮素珍,也再沒有李懷素,隻是黃天霸府中的丫鬟朱兒。若你覺得這決定不像樣,我也可以考慮聽聽你的。”
半晌,在權非同放下她,擰著眉臉色緊繃地去察看她微紅的眼睛時,她睜眼說道。
“爺,宮中那位一下午派人來了三趟,說是讓你回來立刻進宮,那些內侍侍衛平素倒還算恭敬,今日臉色有些不善,看來上麵那位是來意不善。”
映入眼簾是男子仿佛咄咄逼人的精亮雙眸,他唇角方動,管家從裏間匆匆步出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