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深夜宮殿中,有人也緊急的問出類似的話。
正是左相嚴韃。
孝安未語,她身旁的紅姑出言解釋,“此前李懷素到內務府找過明炎初,我們那邊有內監,二人具體交談了什麼,距離太遠無法聽到,這事也不可能去問明炎初,但明炎初隨即下令讓人到京中衙門尋找仵作,皇上一直派人嚴守停屍房,輕易得不到情況,我們遂一直暗中觀察仵作這條線,仵作進宮後,我們設法收買了其中一人,問到了線索。”
“原來,在幾天後的檢驗中,宋庭雲胞妹宋淨雪咋也被帶到停屍房。但是,李懷素倒也厲害,竟不知從何處發現了不對,指出這宋淨雪就是宋庭雲。”
嚴韃微微冷笑,“所以說,三天後的審訊她並非故弄玄虛,她是有把握的?在所有不知道的地方,她其實有人證。她要當著所有人的麵讓那宋庭雲把凶手指出來。讓凶手無轉圜餘地。”
“太後,人手奴婢已然備好,奴婢去把她——”
“不!”
紅姑眸色沉下,眉眼間都是殺氣,卻教慕容景侯喝止。
“她雖有依仗在手,但她不知道我們已然得知,再有,這事她也知水深,所以才選擇屆時當眾揭穿,估計皇上甚至也未知,但她私下必有防範,若我們貿然動手,反惹麻煩,何況,這死的人和你主子是有些關係,但這李懷素是夠聰明,但她若再聰明一點的話,該想到和這事有最大關係的是靄妃,或是她父親的同黨。”
“將軍,可我們便什麼都不做嗎?”紅姑驚急。
“自然……不是。這次,她以為她洞悉先機,可是,她算錯了!”
一直垂眸的孝安緩緩抬頭,唇角弧度、眼中鷙意讓她也吃了一驚。
兵部衙門。
“可是,她隻怕算錯了,這次的人全是老油條。”臨走前,李兆廷輕聲道。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
這天清晨,宮中來了許多訪客,卻非是朝會。而是在內侍的牽引下,來到一空曠之處。
這當中有許多現役官員,卻也有已隱退的昔日臣工,一見之下,都是熱絡,尤以對仇靖為甚。這位舊相國雖被連玉弄掉,但無疑當年甚受歡迎。
但每人眼中都掛著不安和緊張,畢竟,今兒過來不是同學聚會的。
李懷素到底要做什麼,又能做出什麼來?沒有一個人心裏不揣著算盤。
不少時百官到齊,李兆廷也到,獨自站在一隅。
很多人都想知下麵安排,但無一人上去相問李兆廷具體,倒似自己就是那凶嫌一般。
不久,連玉嬪妃相繼到齊,便連靄妃、孝安、早已隱匿在後宮庭院深處或宮外養晚的先帝嬪妃也都陸續到來,不一會連玉也到率侍衛到場,也還沒見素珍和提刑府的人出現。
眾人正竊竊私語,見連玉來,連忙見禮。當日堂上連玉發怒,今日眸色幽深,看不太出情緒,但一聲“平身”聲音極冷,可窺一斑。
有人知道,這怕是和李懷素當日提到過的馮少卿的事有關。
“奉上諭,各位娘娘,各位大人,根據李提刑安排,此次驗屍蒸骨,有多少個人,屍骨便分開多少份,請各位隨內監們到各處觀看驗屍蒸骨。”
驚疑揣思之際,連玉背後,明炎初上前,緩聲宣布。
他說著,微微側身,眾人看去,隻見禁軍四周,上百內監從前麵列隊走來。
“這統共數十具屍體,折開各部,絕對足夠。”明炎初又補充道。
眾人大吃一驚,這驗骨竟非集中在一地,而是將所有人分將開來。這李懷素還將死者拆剝開來,也未免太凶狠了一些。
靄妃就在孝安身邊,臨走前,笑道:“姐姐,一會獨處之時,千萬別要害怕。”
“哀家教養皇上多年,而靄妹妹……哀家是怕有人找靄妹妹。”孝安反唇以譏。
靄妃冷笑離去。權非同遠遠瞥了眼李兆廷,後者朝他點點頭。他身旁仇靖十分淡定,跟過來帶路的內侍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