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她的指頭怎麼斷的?是因為上次你抓連玉,她一心相救所致?”
來人笑了,“你既猜到,何必還問?”
“她始終還不知道連玉就是我馮家的仇人。而且,若非你當初不願和她一起,她也不會鍾情連玉。說到底,殿下,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不是?何必責怪她?還是說,你責怪的其實是我,怪我讓他逃脫,我比任何人都想他死,但珍兒是我親妹子,我不能看著她出事。”
李兆廷淡淡道:“我沒怪你。連玉的命豈是那麼容易拿下的,你不是說,當時他故布迷陣,連你也以為他所有人馬都在,哪知他暗下卻還有一隊人,他當時身受重傷,你的人追過去,本可將他擒回,他那隊埋伏在附近的人卻看到趕來。連玉猜到你大費周章,不會當場便殺了他,而你確實也想把他帶回淮縣你父親靈前謝罪,他那隊人原本是要跟蹤你的,一有機會便救人,同時將你們一網打盡,所以,即便馮素珍不救他,隻怕你後麵也殺不了他,但當然,連玉想殺你也沒有那麼容易便是了。”
“謝殿下諒解。倒不知殿下提起舍妹之事,還有什麼見教?”
“我曾說過,若她肯離去,他日我定會依照婚約履行諾言。可她不聽。其實,即便她不知我身份,但我麵上相幫權非同,也是替馮家報仇。”
馮少英也是淡淡回道:“她認為權非同有些事情做得太過,並不認同,再說,你肯娶她又如何,你不喜歡她她就不要,你認識她那麼久,難道還不清楚她性情。”
“不,我如今倒是覺得,我對她並沒有想象中了解,就像她對我一樣。不過,看在你爹還有你的麵子上,我打算續回婚約,畢竟,這次的案子對她來說會很麻煩,我該給她一個補償。你放心,我既說得出,將來,若大事能成,必不會虧待於她。”
“那便謝過殿下了。”馮少英沉默半晌,方道:“我也怕案子結果一出,對她影響太大,若再讓她知道連玉的事,她會承受不住。你畢竟是她念想多年的人,日後能給她照顧,對她來說,想必也是歡喜。”
“你會不會覺得我如此待她,有些殘忍?”李兆廷也停頓了一下,才緩緩出聲。
“會,但我讚成。”
李兆廷笑,“你和我一樣心狠,不,也許說,你比我更甚,你眼睜睜看著她和連玉一起並未製止,為的是什麼,你自己清楚。”
“是,我是希望,以此來要挾連玉,所以我策劃了那次的綁架。但是,若我一早便告訴她,連玉才是我馮家真正仇人,她能忍到現在?一旦有什麼不對的情緒讓連玉察覺,連玉能不殺她?你看,她被人揭發為馮家遺孤,當時若非連玉強行將事情壓下,甚至賜婚,她還能活到現在?我是她哥哥,再狠心,也還要為她的命著想。但殿下,當日家父接到傅靜書的書信,得知朝廷的殺令將到,不願連累朋友,卻也不忍這個最疼愛的女兒陪葬,他請你將她帶走,你是怎麼回的,你拒絕了,怕一旦被查出,會阻礙你和魏成輝的計劃。若非紅綃見我不能活,不願獨生,和她也是自小玩大的,感情深厚願代她而死,她還能活下來?”
“殿下,論心狠,我不及你。但當然,那是我妹子,你本也不喜歡她,所以,你願納她,雖是出於補償,我還是感激。”
“接下來的事對她來說太過,所以把這賬算到我頭上,那樣,你便能無所顧忌的去做。因為,對她我這當兄長的更心狠手辣,你還有什麼不能做的?怎麼著也不是要她性命。”
這話之後,再沒了聲息。
李兆廷知道他離開了。他被他一頓諷刺,卻並無動怒。這人說得不錯。
惻隱之心對他來說隻是一時,他很清楚,接下來的事他不會心軟。若換作是他愛著的顧惜蘿,他也能下的去手,何況是她?
“原來你在這裏。”
這樣淡淡想著的時候,被人一聲低喚,他抬頭,但見他們口中的人,在不遠處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