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蘿眸光微動,一時沒有說話,梅兒卻轉身走出,隨即帶回兩名禁軍。
“李提刑,就當奴婢再衝撞你一次,主子要打要罰都好,但主子如今話尚未說完,你不能出去,請。”她說。
小刁婢!素珍暗下咒罵,她冷眼打量兩名高大的禁軍,並無硬闖,她一身廢柴武功打不過,此時又非生死相博之時。
這丫頭倒真會狗仗人勢。她確然隻是區區小吏,阿蘿卻是皇帝的女人,禁軍怎會違背後者命令?
她也不可能去向阿蘿請求,索性走到禁軍麵前,指指右手上李兆廷的帕子,淡淡道:“大哥,煩勞搭把手。”
倆禁軍吃了一驚,其中一人行了個禮,有些手足無措地替她把傷口包紮起來。
那刀劈在食指,傷口有些深,但總算沒見骨,饒是如此,素珍臉上一副我高冷的模樣,心裏卻疼的直叫娘。
阿蘿微微皺眉,李兆廷一言不發看著,阿蘿道:“李提刑別見怪,我和李侍郎說上兩句,你在此處,倒多個方便。”
素珍頓了頓,明白她這是要避嫌,為連玉而避的嫌,心裏又把阿蘿主仆又罵了個遍。附帶狠狠咒了把連玉。
“謝謝顧妃,那兆廷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時,李兆廷倒是終於再度開口。
阿蘿點點頭,目光略垂,“我母親已然被釋,如今便住在京中,你和李提刑日後有什麼需用到我,可到我母親處說一聲,她進宮看我會把口訊帶過來。梅兒,把地址拿過去給兩位大人。”
“祝你和李提刑盡快破案,馬到功成。不阻兩位辦案,先告辭。”她說著轉身。
“娘娘,兆廷還有一言。這地址兆廷大膽領下,但李提刑怕是用不上了,今日兆廷會在此與李提刑承辦兩案,全憑皇上對李提刑的眷顧。如此,倒還需用旁人開口請求什麼事?”
李兆廷接過,微微笑言,梅兒雖刁,卻並沒聽明白李兆廷的話,眼中透著疑問。
阿蘿卻倏地側過身來。她看著李兆廷,緩緩說道:“謝李侍郎提醒,當日皇上命李侍郎協理我妹子一案,阿蘿倒不曾想到此間微妙聯係。”
她輕輕笑著,眼中又透出絲嘲弄,“你當初在書院提出的,我今生是無以為報了,隻望不欠太多,也許你心中笑我不自量力,也不過一名小小宮妃而已,但我今日過來,確是真心想謝你救命之恩,你何必以此激將?”
“皇上待我如何,我清楚的很。我等被救昏迷臥床那幾日,梅兒說了,皇上一直衣不解帶陪在我身邊,後來我醒來問他,想不想到李提刑那邊瞧瞧,他沒有答話,我知道,他也許是想去的,我求他不要過去,他很快篤定答我,他不去。”
“這些話,也許李提刑不愛聽,但事實如此。兆廷,我始終把你當朋友,很好的朋友,希望你也如此,而非把你我之間的情誼越推越遠。”
李兆廷神色不變,淡淡看著她,相較之下,阿蘿反不覺抿了抿唇,她看他和素珍一眼,攜梅兒離去。禁軍緊跟其後。
素珍正在箱中拿了文房四寶,在屍首旁邊做首檢記錄,阿蘿看過來的時候,她的筆剛好頓住,墨汁在紙上留下深深一點。
見禁軍也已撤,素珍道:“我想,我還是去太醫院瞧瞧,我自己去,你忙你的。”
她擱筆欲走,李兆廷道:“我陪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