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幾乎同一時間落回她身上。
素珍笑著搖頭,“誰看去都鎮定自若,不似凶手,但誰都像是凶手,你看,你們說得我都覺是這樣不錯。其實,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雖是笑著,但眾人都看得出她微微下垂的眼角。這案子是個重壓!無論對她,還是提刑府,這是麵子工程,眾人一時心中亦重,心思各異。
“也晚了,明兒還要麵聖,今晚就討論到這裏,大家既已互通了想法,便早些歇息。”素珍打發眾人回去休息。
眾人沒有立刻離開,鐵手道:“一通猜測後,我現在倒真的想知道這凶手到底是誰了。”
追命更是一屁股坐在凳上不走。
“我們再討論,今晚也不可能討論出結果,讓懷素想想,看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最後還是無情對眾人道:“走吧,懷素方才被從地底撈回不久,還是半個病患呢。”
鐵手二人素來聽他,便沒有強留,無情很自然的去牽小周的手,小周推他,“我今晚在這裏陪懷素,雖說有守衛,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駙馬,李懷素!”無情“嗯”了聲,眾人正要出門,卻被人堵了回來。
這聲駙馬,不消說,眾人都知道是誰來了。
小周背後戳了下無情,“找你的。”
無情微微挑眉,“噢,我什麼時候改名字叫馬了?”
小周沒有再回,連欣一張臉湊到無情麵前,臉紅紅道:“無情,你也在啊。”
無情淡淡回了聲,沒有多言。連欣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話,隻是一把拽過素珍的手,“來,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素珍哭笑不得,“小祖宗,你怎麼又跑我這兒來了?就不怕太後又禁你足?”
“管她呢,你們也來看。”連欣說著,從懷中掏出張疊得方正的大張紙箋,打開攤放到桌麵,舉手招呼提刑府眾人。
幾人也都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折回去一看,隻見紙上寫了一大堆名字。
雖無此前聽雨那張波瀾壯闊,但也洋洋灑灑百十名,且還有數字。
“小李子、小杏子、小梅子、小果子……尚禦監、尚衣監、尚寶監、司設監……明公公、賽公公、德公公……五、十、三十、五十……”追命一邊讀,一邊叫,“這是什麼?”
連欣嘿嘿一笑,“不懂吧,今兒有個掌事太監到我宮裏辦差,臨走前拉下的被我撿到,我開始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一問才知,他們在賭。前麵是人名,人名後麵自然就是賭資了。”
“從百十文錢到數十兩都有。你們以為賭的是什麼,我六哥生母的案子!賭懷素能不能查出真凶。”
“什麼?”眾人大為驚愕。
“等等,這些名字怎那麼眼熟……高侍郎、司侍郎、蔡尚書、梁尚書、蕭尚書、黃大人、魏太師、嚴相、慕容將軍……七王爺、九王爺、缻妃、顧妃、靄太妃、長公主、太後?”
鐵手眼尖,一眼掃到紙後背的墨跡,翻了過來,幾乎是失聲讀出來。
“這是宮中總動員的節奏?這邊賭的可全是百千兩以上。”
小周說得一聲,眾人都呆住,素珍突然想起,初到上京無煙給她的信便提及過皇城的賭局,那時,她得罪了連欣,宮中內外都賭她能不能順利參加考試。
雖說這些大人物幾乎統統參與進來,但也不算稀奇,這就好似一場遊戲,她是個中棋子……素珍有些說不出話來,倒是無情冷靜地問了句,“這裏沒寫,賭李懷素贏的還是輸的多?”
“沒有賭贏的,所以,”連欣倒再無方才獻寶的雀躍,小聲道:“不用怎麼注明,這背後的主兒都是買輸的,倒是前麵有些小太監買了贏,因為賠率夠……大。”
鐵手搖頭,“可即使買贏的賠率大,買輸的賠率小,但買輸的都是大頭,一千幾百兩的這樣來買,萬一懷素果真輸了,莊家還不得賠死?”
“噢,因為也還有兩個人例外,”連欣說著把紙翻到正麵,“你們看。”
追命最先叫起來,“乖乖,賭博專用小馬甲一萬兩買贏,逢賭必贏一萬兩買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