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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頭微屈,在桌上輕輕敲打,“後麵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們搜索過不見什麼晚上便回了提刑府等你,兩天仍不見你蹤影覺察有異,這時李府的人又找上門,便立刻進宮麵聖。”

“事後可有找過那內侍?”素珍蹙眉,又問。

“當然,”小周接口,又走到書案旁,從桌上翻出一幅東西,拿回來給她,“時間關係,畫像都給你準備了。”

“但意料之中,沒有找到他。皇上命內務府搜查,發現是宮中禦用監下一名內侍,禦用監掌管皇帝禦用之物,平日偶有在禦前跑腿,進宮五載,家中無人,為人圓滑,手腳勤快。但事發過後,再也不見其蹤影,想是當日便秘密出了皇城,當然,被人殺了埋在宮中哪處也未可知。”

素珍端詳了下畫像,又緩緩放下,“這個容後再查,宮中既也查不出人去了哪裏,我們來搜更如大海撈針。此前我們都看過卷宗,了解過玉妃暴斃的事。現下,小周你把當時的情景再述一遍,然後大家補充,並說說行凶手法和時間,還有,就當年的情況,你們認為誰是凶手。每人可以提名兩個,多多益善,不必客氣。”

眾人都是一怔。追命低叫,神色興奮,“然後獲得最多提名的那位就是凶手?”

“你再說話信不信我用小周那枕頭砸你?”

素珍微微的笑,追命立刻噤聲,狠狠掃了幸災樂禍的小周和鐵手一眼,小周給他一個爆栗,起來開始講述。

那一晚,對那個誕下龍嗣、卻身份依舊的宮女來說,是個普通的夜晚。

如同往常那些夜晚一樣,她拖著疲憊身軀從女紅房回來,七八歲的兒子在禦馬監處喂馬尚未回屋。

她們一房人已取了飯食。

她雖生下皇子,但處境比普通宮女還要淒涼,是以,八人的屋子裏,雖有幾個嫉妒她得過皇帝寵幸、也看靄妃麵色,對她不太友善,但也有四個宮女十分同情她的境遇。

靄妃規定下來,母子隻能領一份飯菜。因為孩子還小,能幹的活不多,皇宮的米不養閑人,能給個住處已是開恩。

也和往常一樣,她隻吃了小半份飯菜,其他的都給兒子留下來,和母子交好的幾個宮女也不聲不響給她又均了點出來,讓她多吃一些。

“注意,這是當年提刑記錄中提到的玉妃晚上第一次食用的東西,”小周說到這裏,素珍突然出聲,眾人相視一眼,素珍向小周示意,小周點頭,繼續講述。

不久,兒子回來,用了飯菜,又給母親留下一些,說是已然足夠。宮女拗不過兒子,吃了。

“雖然那點可憐的飯菜不算什麼,但若按時間來算,這可看作當晚第二次的膳食。”

因素珍提及在前,小周是個伶俐人,在這裏停頓了下。

見眾人點頭,小周續道:“當晚,宮中在舉行一場宴會,那是當年的皇後娘娘如今的太後的壽辰。皇帝為皇後慶生,大宴群臣、皇親國戚和宮中上下。晚膳過後,孩子吃不飽,腹中饑餓,心忖壽辰,四下必有好吃,瞞著母親出去想碰碰運氣。而無須到禦前服侍的粗使宮女們便在宮女所中豔羨、閑話家常。玉妃當時便與院子三間房子的宮女一同在院中說說話。未己,院中卻來個不速之客。”

“你們知道是誰嗎?”她停下發問。

素珍和無情沒有說話,鐵手和追命卻回得甚快,“是靄妃!”

追命說著,又咬牙用力拍了下桌,“這老妖婆欺人太甚,這孝安太後已是可恨,但對比她,算得瓷婉了!”

“作死啊你,”鐵手瞪他,“那麼大聲,外麵的人要聽到,明兒太後還不得找你晦氣。”

追命冷哼一聲,神色卻仍是憤憤不平。

小周難得悲天憫人的也歎了口氣,“靄妃不滿壽宴上先帝爺對太後恩護備至,攜宮女找地兒掣氣來了。玉妃成了她的首選。她命宮女取來宴上菜肴和瓜果等物,摔到地上,當著眾宮女的麵,說是看在皇後娘娘的壽辰上,給玉妃和她兒子的恩賜。”

“懷素,你怎麼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喂,李懷素!”她突然住口,狠狠望住素珍。

素珍見眾人都盯著她,恍覺自己走神,她想起了連玉。小時候的連玉,她明知不該,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