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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問。

而是拿冰窖來“賄賂”她。

她問他,既是明年的禮物,為何現在來說?

他說不為什麼。

實際上,他是想向她示好吧,然後,再問那句話。

但到最後,他還是沒問。

給了她尊重。

也許,自打她發現他在屋中出現開始,她心裏便明鏡似的,甚至,隻是,他對阿蘿的緊張和愛護,重重刺痛了她,讓她的痛苦絕不下於他,讓她萌生去意。

可是,她是真的舍不得他。

若是小周在此,定要譏笑她,瞧她不起。

但她還是決定,非隻圖個口舌上的痛快,而是真和雙城爭上一爭。

一場痛快淋漓,不管他結局怎麼樣。

哪怕輸了,她來日也少一份後悔。

她愛連玉。比連玉身邊所有人想的甚至連玉自己所想的還愛他。

若說他和雙城是青梅竹馬,她和李兆廷是竹馬青梅,她和連玉彼此其實也都經曆了相互的成長。

如果,今日她真能就此便離,那麼,也許,她對他的感情本來也不過如此。

這世界是很奇妙的,人也是很奇怪的,有時人一生會遇上太多人,讓你不由多情濫情,可有時你愛上了一個人,你也會有種感覺,你以後不會再遇到這麼個讓你動容的人了。

想到這裏,她突然失笑。

從前,她問連玉,為何喜歡她,連玉說,因為當年在礦林裏遇到的人是她,而不是別人。多年後,她又像守株待兔裏最初那隻兔子般,再次撞上他。對的時機,對的人,還有一定的緣份。

“李提刑,李提刑……”

她轉身向玄武道謝之際,隻見有人在禁軍外圍急喊。

眾禁軍讓出一條道來,素珍一看,卻是老院正。他旁邊還有兩個人,一是個僮生,另一位卻是明炎初。

老頭子滿頭大汗,衣衫不整,想是睡夢之中被人急召而起,發髻也是歪歪斜斜的,若是常日,素珍定要笑他,可此時,她笑不出來。

那個人也還是緊張她的。

老院正卻不若她麵上平靜,一臉焦急之色,“哎呀,李提刑,快請進去讓老夫看看。”

旁邊明炎初朝玄武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又恭恭敬敬對她施了一禮,“萬歲爺吩咐奴才在外麵候著,一旦診治完畢立刻過去稟報於他。”

“皇上心裏,非常在意李提刑。”禁軍之前,太醫之側,他又壓低聲音說了這麼一句。

素珍雖說已拿定主意,聽到這話心裏頭反添了絲酸楚。

“可是再在意,他也還是要回去陪著那位姑娘。”她回道。

“這……”饒是明炎初為人能言善辯,也一時微噎。

素珍隻是直話直說,本意並非要叫他為難,見狀再不說什麼,直接隨老院正進屋……

這一晚就這麼過去了。

老院正替素珍重新修整了傷口,又開了藥。

可是,那截斷掉的指頭到底是已然尋回卻無法再進行縫合還是已叫野狗野貓叼吃了,便不得而知了。

素珍也沒問。她知道,連玉比她自己更著緊這事。反正,沒有拿來,便是已成定局。

同時,她也非常合作,沒使詐更沒像從前那般以生死相脅,讓連玉放她出去。

因為,她知道,連玉對她非常了解,知她不是不念大局之人,貿然出去隻會為提刑府眾人帶來危險,雖然,她心知肚明,那批刺客不會傷害她。因為馮少英。

她若非要回提刑府不可,反難免引起連玉疑心,她為何如此輕鬆對待這批刺客?不必雙城說什麼,那又將是另一件大麻煩。她要保護她唯一的兄長。

另一方麵,連續數天裏,她也沒有要求見連玉。她要他想她。

但讓她很想買塊豆腐來撞頭的是,連玉也沒有再來見她。無論是光明正大,抑或悄無聲息,都沒有。倒是她,夜裏因為裝睡,幾天下來,眼袋青黑,整個人瘦了一圈。

期間,她向玄武打探連玉對刺客的審訊結果。

這審訊結果至關重要,一關係到馮少英的安全,一關係到她和連玉約定的時間。玄武卻說不知道,說自己負責她的安全,根本不曾出去八卦過。

開始,素珍還能沉得住氣,但過了幾天,她卻開始急了,她不怕連玉不放她出去,連玉不會困她一輩子的!

可連玉何等精明的人,萬一從刺客口中得到什麼有關於馮少英的口風,他能像放過自己一樣,放過這個認定他殺了爹娘的哥哥嗎?

玄武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她總覺得外麵發生了什麼大事,不行,她不能再等,她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