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兩名毫無武功的仵作就並無此幸運了,被一黑衣人冷笑一聲,一劍猛捅而過,將兩人串到一起,洞穿成兩個血窟窿。兩人悶聲一聲,便再無聲息。
然而,這黑衣人雖不過十數,武功竟十分厲害,又占了先機,眾人更是吸入毒煙,頭昏力沉,加上激烈戰鬥之下,又如何能不呼吸,漸漸支撐不住,先後中劍。
混亂中,無情一聲悶哼,小周怒叫,“瘸子,你瘋了,誰讓你替我擋這個!”
素珍外,無情儼然眾人核心,他武功最高,既而受傷,眾人心神教此一擾,劍勢頓時被打亂,變得無章。
與無情交戰的黑衣人中,有眾徒之首,他輕聲笑道:“加緊攻勢,他們支撐不了多久!定取那李懷素首級。”
素珍知仵作已死,平日雖無深交,卻也一場共事,清白無辜,如今生死以交的兄弟朋友都困在這地宮之中,這些刺客都是什麼人?!他們是來辦案的,難道是……她一驚之下,心中悲憤,暗道:連玉娘親,請保佑我們逃出生天,我等不能如此憋屈,就死在此地!
人急生智,她渾身一個激靈,一扯背在肩上包袱,不顧毒煙,厲聲喊道:“我包袱裏有都毒灰,為測試印證玉妃娘娘所中何種毒物而備,為誤中劇毒,我等皆服過解藥,如今,我們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她斷斷續續叫著,手腳卻飛快,眾黑衣人聞言,本欲舍了各自對手,齊向她攻來,然而,她早將東西抓好,話聲方落,眾人隻見一大把粉末揚灑於半空之中,熠熠而亮。
此洞雖窄,卻甚高,黑衣人相顧一眼,幾乎同時躍起,躍到更高的地方,避開這塵粉。
便是趁著這千鈞一發之機,提刑府眾人拚盡全力,各展絕頂輕功,殺了出去。
“不對,這是石灰粉,小賊詭計,追!”為首黑衣人吸入些許餘末,猛然恍悟,厲聲大喊。
“是!”眾人得令,立下飛身而出,向墓門方向急奔而去。
素珍一行出得墓穴,不敢怠慢,仍飛身奔馳,眾人各自身上掛傷,狼狽不堪。無情最重,數道減傷,其中肩膀一道深可見骨,小周眼睛微紅攙扶著他。
素珍頭目眩暈,胸悶欲吐,她武功最差,閉氣能耐也是最糟,方才張口說話,毒氣吸入最多,但萬幸的是,她那讓連玉也中過招的玩意兒,是她無論居家還是旅行都永遠隨身攜帶的東西。
當年,她爹跟她、冷血和哥哥講述江湖凶險,告訴他們有朝一日若要離家,必要貼身帶一利物在身,遇到危難或可保命。哥哥和冷血選了威風凜凜的劍,她選的就是這玩意。
“到牌樓找……禁軍援手。找……無煙。”她低語一聲,便昏倒在追命懷中。
*
皇陵深處,無煙才走得幾步,便被連月追上,然而兩人很快便雙雙頓住腳步。
隻見一個黑衣蒙麵的男人從前方一處祭台轉了出來。
雙方照麵,都吃了一驚。
黑衣人目透凶光,冷冷出言,“好啊,這裏還有兩條漏網之魚。”
連月到底見慣場麵,看到不妥,卻仍是鎮定,她沉聲問道:“來者何人,這是皇家陵園,閑人萬不可進,違者當斬,你竟敢在此放肆!”
“你若識趣,立刻離開。本宮尚可既往不咎。”
“玉妃一案你們也敢查?死到臨頭,還敢跟爺說項!我先殺了你!”
對方冷笑一聲,身形晃動,已落到二人麵前,連月一驚,撫住肚子,無煙亦是渾身發顫,她突然說道:“這位大哥,我們並非查案的人,隻是宮中女官,奉命到此祭祀。你看我們兩個漂不漂亮,你若肯放我們,我們便侍候你好不好?”
那黑衣人見她素裙淡妝,臉色雖略有些蒼白,容顏卻是清麗無雙,說話之際一雙杏眸如煙更是媚眼如絲,明明容光如雪,卻又嫵媚同存,心中也不禁一蕩,但他當然不可能被誘.惑,然而,就在他要抽劍動手之際,胸上卻猛烈一痛,他大驚低頭,隻見胸前插著一枚鋒利的匕首。
方才說話的女人,兩手微顫,卻堅定的握著匕首往他肌膚深處再捅進去——
這一刀,換作是提刑府哪一個人來刺,絕可一刀斃命,然而,無煙一介女流,力氣本便不大,兼之病後初愈,這一刀雖中對方要害,卻並未能讓其立刻殞命,黑衣男人勃然大怒,猛地拔出佩劍,狠狠刺進這女人的心口。
無煙慘烈一笑,她猛然撤手,死死抱住這人,回頭緊盯連月,“走,去找禁軍,救提刑府的人!好好待……霍長安,和他……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