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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不知所措的古怪似乎在他眸中一閃而過,怎麼可能?她搖頭一笑,心忖定是自己看錯。倒真以為時間能回到過去?

她出門去傳湯水,才走幾步,肘處一緊,她驚而回頭,果是霍長安伸手扣住她手臂,他眼色深沉,聲音冷冽,“難道我府中無人,這種事讓下人做!”

他說著鬆手走到門口,將門一推,朝庭院顧去。幾名女子帶著驚疑幾乎立即看來,他出言吩咐,“派個丫頭到廚房,替本侯傳碗醒酒湯。”

娉娉立刻便綻了個笑靨,“爺,丫頭手腳笨拙,還是妾身親自去一趟,您且等著。”

霍長安卻仿似突然想起什麼,微微沉了聲音,“不必了。”

他很快將門關上,縫隙開闔中,隱約可見娉娉等人錯愕的眉眼。

不知為何,相較於發怒的霍長安,沉靜的他更讓無煙感覺不安。

“我又沒醉,傳什麼解酒湯。”

他返身過來,微微偏頭,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噢。”

無煙竟不知如何應答,他看著她,那是一種很古怪的目光。似怒似恨,又似夾集著一絲緊張。

這隻有在從前他將她惹火了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神色。就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霍長安像小狗,說出去誰相信?這種神色也根本不可能再出現在她麵前。無煙暗暗苦笑,她總是想多了,連月的事是,紙鳶的事是,如今,還是。

“連月有了身孕,你怎麼說?”

他盯著她,又舊話重提。

無煙心中狠狠一搐,牙關不覺繃得死緊,他非要如此折.辱她?她深深吸了口氣,抑住自己所有憤怒傷慟,答道:“恭喜。恭喜你有了自己的子嗣,霍長安。”

他嘴角倏地提高,笑得泠冷,矯健的胸膛急促起伏,頭上青筋如迸,看得出也是壓抑了巨大的怒火。

“倘若李懷素、慕容缻、顧雙城他們也有了連玉的孩子,你也跟他說恭喜嗎?”

無煙見他步步向自己逼來,目中凶光纖毫畢現,英俊的臉龐微微扭曲,仿佛她答案不遂他心,他便將她當場殺了,像對待他戰場上的敵人那般。

她驟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他是要她心存嫉妒,要她像瘋了般向他質問!

他不再愛她,但像娉娉說的,他心裏還殘餘有男人對於征服的執念。

他們也曾深愛過,為何他就不能念在往日舊情份上,放過她?

她不怕他殺她,卻驚懼,所有過往,在他心中一絲不剩。若是往日,她會針鋒相對,告訴他她嫉妒那些女人,可是,此刻,她不敢,也不願再欺瞞。她隻求在最後的時間,和他好好相處,哪怕他有了孩子。

她緩緩坐到地上,疲憊地閉上眼睛,“我會替六少高興。其他人便罷,如果是懷素,會替懷素高興。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麼樣的答案,可是,這就是我心裏想的。”

她想對他說,她累了,想求他放過她,可是,這話始終說不出口,從她求他救她母親一刹開始,她已被他看輕,此時此刻若再開口哀求,她就什麼也沒有了。

“你口中說著祝福,心裏卻在嫉妒,誓言永遠離宮、對連捷示好,是看他會不會留你,你對他可真是情深,可是,像你那麼把自己當回事的人,誰會愛你?”

耳畔,他冷淡的笑著,她心裏絞成一團,身子又突然一輕,她有些錯愕的睜開眼睛,碰上的卻是眸中濃重的譏誚,他抱著她向床.榻走去。

她心中大駭,這時,門外傳來娉娉含笑的聲音,“爺,您可已歇下,給您取了解酒湯過來。”

霍長安抱著她走到門口,一腳踢開門,“我說過,不必了。門關好,滾下去。今晚誰也不許過來打擾。”

他約莫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對娉娉說話,娉娉臉色慘白,手上一滑,托盤飛快掉到門檻上,頓時一地狼藉,她渾身發抖,顫聲道:“侯爺,奴.婢不是故意的……”

“關、門。”

霍長安眸光已是冷冽如刀,娉娉目光含怨的從無煙臉上擦過,顫抖著手,驚得一下將門從外合上。

屋內,霍長安一言不發,抱著無煙大步走到床榻,將扔了進去,自己開始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