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安倒也並未勉強她說話,勾唇冷冷一笑,“早知魏成輝不簡單,隻是萬沒想到,他竟還有如此狂妄想法!”
“可這又是為何?他是要聯合霍侯手中兵馬,揭竿而反?”連琴濃眉如堆,眸中劃過厚重戾色,“這死老匹夫!”
“也未免太異想天開,堂堂一員風雲大將能為了一個女人就跟他造反?”他不屑的撇嘴。
素珍狠狠瞪了他一眼。
連琴幡然省悟,心虛的朝霍魏二人一睇,霍長安諱莫如深,倒看不出什麼,無煙卻微微垂下螓首,身體好似僵硬了一般。
“我意思其實是,”他急了,連捷喝道:“老九,這裏該說話的都還沒怎麼出聲,你這不該多言的還不趕緊閉上那臭烘烘的嘴!”
“六哥,霍侯,你們怎麼說?”
霍長安看連玉一眼,“先不說那的老賊目的,魏無煙既暗中找了你,已是表明態度,絕不會聽從她老子的安排,由我姑母或你出麵,讓五夫人進宮閑話家常,是最稀鬆平常不過之事,他縱是堂堂太師亦不好拒絕,如此,事情還不能解決?”
“不行,”連玉伸手往桌上一敲,“若朕沒有猜錯,魏府如今隻怕都已了尋人告示,甚至報到京畿衙門,說魏夫人離奇失蹤了。”
眾人聞言皆驚,無煙笑意慘淡,“六少所言不差。今早魏府便已對外宣稱,我母親於昨日深夜失蹤,我昨夜一直被困,到今天才被放出,和七爺碰麵,一切已晚。”
連捷頷首,無聲輕歎,“方才事急並未說明,確如六哥所料。魏成輝是什麼人,我們想到的他豈能想不到。”
他就坐在無煙旁邊,此時,心中一動,不由得暗暗伸手過去覆上無煙的手。無煙明顯一驚,素珍見她神色不對,有些擔心,“無煙,可是哪裏不適?”
無煙連忙搖頭,她手被對方緊緊攥在手中,男人掌心熱力透過她手背汩汩而來,她輕輕掙了下,未能掙開,反被他握得更緊,粗糙的觸感讓她不由得慌亂起來,但眾人麵前也不能道破,否則誰也不好看,隻好任他握著。
桌下暗流洶湧,桌麵眾人沉浸在思考和談話之中,似並未察覺。
追命恨恨插了一句:“他不是要告官嗎?告到提刑府才好,懷素正好將他問罪,狠狠懲治一番!”
小周暗暗搖頭,無情已輕聲開口,“此事隻怕非官府力量能為。諾大一個京師,要藏個人還不容易,何況魏成輝此等權勢之人。找不到人便無法指證,即便將人找出來了,五夫人和太師多年夫妻,隻怕也未必肯出麵指證。”
連玉連捷和霍長安聽著,先後頷首,這殘疾青年是個人才,甚至,是個人物。
素珍一直在思索,沒怎麼出聲,聞言道:“提刑府還是要介入調查的,但隻能暗中進行,為今之計——”
她看看旁邊的連玉,又看看霍長安。
連玉起身,“霍侯隻怕要先虛與委蛇,我等則暗中設法找人,並摸清魏成輝心思。聯合起兵?隻怕不會如此簡單,張良計,過牆梯。”
素珍和他心意相通,“皇上意思是,魏成輝隻怕早也料到無煙不會屈從於他,和我們商量一切,即便不找我們,和霍侯商議,做場戲給他看,也不是不行。”
眾人麵前,她還是喚他皇上。
白虎突然開口說道:“李提刑是否多慮了,魏妃娘.娘和五夫人母女情深,魏太師認定魏妃不敢拿自己親.娘的命來賭,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若真是猜忌,為何不將自己的人放到魏妃身邊,隨時監視其一舉一動?”
“虎兒,”素珍笑了笑,解釋道:“魏太師不會這樣做。無煙和霍侯總有獨處之時,這閨房之中,”她說著覺得自己有些多嘴了,臉上微熱,又不能不繼續說下去,“帷帳之內,再貼身的丫鬟也不能總跟著,無煙要與霍侯闡明此事有的是機會。是以,無論他猜到無煙心思與否,都不會這樣做。”
“噢,受教了。”白虎從鼻腔哼出一聲,以示應答,一副輕慢之情並未掩飾。
素珍仍是笑笑,摸摸自己麵前茶盞,並沒說什麼。
旁側,明炎初給白虎使了個狠眼色,白虎隻裝作沒有看到,耳中突聽得連玉淡淡說道:“白虎,李提刑的水涼了,你給她換盞熱的回來。還有,朕不喜歡嘴碎之人,你若不愛在朕身邊當差,便出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