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輝雙眸微眯,斂合之處,並無一絲情麵可言,無煙胸口一悶,蹲下身子,一口鮮血噴到地麵。
妙音睜眼醒來的時候,渾身酸軟,腦子更似要炸開來一般疼痛,她眯著眼睛,從床.上緩緩坐起,在此之前的事,似乎一片模糊。
連玉突然離去,她也怒走離開,和李兆廷去了酒館。
當時,李兆廷還戲謔說,沒想到,被小姐推辭了的的宴席還是被小姐趕上了。
她說起馮素珍的事,怒斥他不將這未婚妻管好,他笑說,二人婚約本便是無稽之約,雙方父母的一場玩笑。
後來,兩人說了些什麼,她再也記不起了,隻隱約記得他談吐風趣,她一邊傷懷,一邊一盞一盞接著喝,最終……臥倒在他肩上。
想到此處,她渾身發抖,視線所到之處,隔著一層紗帳,帳外天色明媚,竟已是翌日不知什麼時辰。
帳內,她身上覆著一床錦被,清雅熏香,非常舒適,她幾乎能立刻斷定,此處是何處。
她頭腦一陣昏眩,手足一陣發涼,緩緩掀開身上被子,隻見身上僅穿一陣男式長袍。肚兜、褒褲和衣裙統統不見。
“小姐終於醒了。本來想已喚小廝進宮告假,不想今日皇上宣布罷朝,倒免了這麻煩。”
隨著一聲淡笑,床帳被一隻修長潔白的大手輕輕撩起,對方身上也彌溢著和這床被一樣的清幽氣息,妙音卻是怒不可遏,推被而起,狠狠賞了對方一記耳光。
她冷冷看著眼前男人,對方雙眉微微皺住,末了,唇角勾起絲無奈,“兆廷以為照顧了小姐一晚,沒功勞總有苦勞,小姐這回禮可真大。”
妙音冷笑一聲,揪圈起衣襟冷聲質問,“這就是你的照顧,照顧到連我的清白都取去了?”
李兆廷眉峰一挑,“原來,隻是我將小姐看作朋友,小姐心中我倒是趁人之危之人?”
妙音見他神色清朗,心頭一突,怒氣一瞬凝住,再開口,不禁帶了絲遲疑,“你意思是……”
李兆廷也不言語,忽而轉身,走了出去,但他帶上.門的時候,聲音極氣,並未朝她發火。
妙音連忙打開長袍,檢視自己身子,半晌,不由得臉色發燙,但又想,他到底無禮,替自己換了他的衣袍,這怎麼可以!
那一掌,也沒完全冤枉他。
她正想著,有人在門外怯怯輕喚,“小姐,請問……奴.婢可以進來嗎?”
是女聲?!怎麼回事?妙音微微蹙眉,“進來吧。”
門開了,期期艾艾走進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見到妙音,臉紅了紅,福了一福道:“奴.婢小雪見過小姐。”
她看妙音一臉疑惑,連忙解釋:“小雪是李侍郎鄰家王員外的丫鬟,昨晚李侍郎背著小姐回來,小姐酒醉吐了一身,李侍郎家中無丫鬟,便讓小廝找我家老爺,將小婢要了過來,替小姐沐浴換衣……”
後麵那小丫鬟紅著臉說什麼,妙音再也沒有聽下去,一張臉熱透,比那小丫鬟更紅上幾分。
她喝醉了,還吐了一身,倒是他也不嫌肮髒,親自將她背了回來……她懊惱不已,尷尬地問那小丫鬟,“李侍讓你來向我解釋?”
少女微微歪頭,“解釋?李侍郎為何要解釋?沒有,是小雪怕小姐不知小雪身份,才跟小姐解釋的。李侍郎自己做了些醒酒湯,但不知做得對不對,讓人把小雪找過來先嚐嚐,說是一會就送過來。”
原來,他非常驕傲,不屑於解釋,他還親手給她做了醒酒湯,她……一瞬,妙音心思全亂。
素珍沒想到,最先等回來的,不是出去退房子無情四人,而是早上才碰過麵的明炎初。
素珍抱胸站在門口,和明炎初兩人你眼看我眼,福伯在旁輕咳一聲,“大人,請明大人進來坐坐。”
素珍神色如同連玉一般冷豔高貴:“就不,有話他就說罷。”
明炎初也是好生憋屈,一臉憤慨,“姑娘,你以為奴.才很想幹這差事麼,但主上就是派的奴才過來,奴才也沒辦法不是,主上說……”
他將連玉吩咐的兩件事說完,眼見素珍陷入微微的沉思,想走上前去,跟她耳語最後一件事。
素珍橫臂一擋,“有話你在那邊說。”
明炎初哎呦一聲,見她態度堅決,但見旁邊也隻有一個橫將就木的老頭福伯,遂一口氣不帶標點符號和喘的把話說完:“皇上說讓你明兒不用上朝了在提刑府等他過來然後被翻紅浪覆雨翻雲如此這般後麵省略數百字。”
素珍整個僵住,當然,傻眼的還有明炎初背後幾人,小周掏掏耳朵,先走進來,拍拍她肩,“懷素,明天務必加油。”
素珍看著明炎初,砰的一聲摔上大門。
翌日,連玉帶著一行人來到提刑府的時候,隻見門上栓著一把大鎖。連玉負手略略一瞥,揮了揮手。
吃了頓鴻門宴、和連玉言歸於好的連琴一把衝上前,抽出長劍將鎖劈下,連捷一腳將門踹開,青龍玄武開路,白虎明炎初斷後。
素珍揉著眼睛,打著嗬欠走到大廳,隱約見廳上坐滿了人,笑道:“追命,我昨兒讓你出去買把鎖糊弄連玉那蠢貨你弄好沒有,今天我們就唱空城計,讓他們在外麵慢慢找。福伯,早飯做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