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開手掌,果見他已然坐起,長腿微彎,有些不耐地看著她。
明知她此時隻也是假裝,他還是起來了。她眼睛微彎,“我是真餓,今晚晚膳都沒吃就出來了。在那邊等你的時候,也隻喝了些酒,沒心情吃飯。”
連玉心想,怪不得方才口裏一股子酒味兒。
他是真不想理她,但她一雙雪白細嫩的的腿微微磨蹭著,腿下床.單一抹白濁殷紅,他腹下猛地一抽緊,心下也是一緊,半頃,還是翻身下了.床,冷冷道:“衣服穿上,我去替你傳些吃的。”
素珍心笑,順著他的目光而下,卻發現內衫就掩到腿根,大大方方露著兩條腿腳,她臉上發燙,他不會以為她在勾yin他吧……趕緊拉過被子蓋好,而一邊,連玉卻已出了去。
他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套女子衣裙,從抹胸到外裙,應有盡有,不見酒菜,想是讓小二端過來。
素珍盯著他手上的衣服,臉上又是一紅,不覺奇怪,“這深更半夜哪裏來的衣服?”
“問掌櫃妻子拿的新衣裳,換上。”他將衣服扔給她。
素珍訝然,“你去找老板.娘了?”
這大半夜的,他敲開人家夫妻的屋門,她能想像出掌櫃夫妻瞠目結舌的模樣,心裏卻是竊喜起來,隻是兩人雖有過最親密的肌膚之親,她不似他,還是不敢在他麵前穿換衣服,“你能不能轉個身,我——”
他冷淡的打斷她,“放心,朕本來就沒興趣看。”
連朕都出來了,且他說著果真背過身去,素珍氣得七竅生煙,手腳麻利三兩下將衣服穿上,將自己裹個嚴實,惡狠狠問道:“沒興趣最好,吃的呢?”
連玉已在桌邊坐下來,緩緩給自己倒了杯茶,“客棧隻有一名小二在值夜,但不會做菜,掌勺的師傅不住客棧,掌櫃的妻子平日倒也有幫襯著燒菜,但如今有孕在身,還有兩個月便臨盆,不好操持,你睡罷,天亮了就好。”
他舉杯啖茶,良久未動,竟似沒有再回去睡覺的打算。
素珍被他越發冷硬疏離的態度,刺得嘶疼。她幾步走到他麵前,也坐了下來。
茶有些涼,連玉喝了幾口,便皺眉放下了,手指彎屈,在桌上輕輕敲著,似在思考些什麼,並沒有理她。
素珍將他杯子拿過,喝了一口,笑著提議:“連玉,我們自己去廚房做吃的。”
連玉眼皮也沒抬一下,“不去。”
素珍氣炸,一拍桌案起來,“老子自己去,反正這手連熱水也不怕,濕點冷水也沒什麼。”
“切到手了,好疼……”
盞茶功夫後,客棧廚房傳來陣陣慘呼的聲音,掌櫃陪如今身懷六甲、每晚不得不跑好幾回茅房的妻子從後院廚房經過的時候,還以為遭賊了。
“老史——”女人驚恐地看了丈夫一眼。掌櫃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想了一下,低聲道:“應該不是賊,你見過偷廚房的賊麼?還敢響成如此喪心病狂!”
他扶著妻子,躡手躡腳走過去,兩人扶著牆壁揭窗看去。
裏間模樣是這樣兒的。中間是幾張桌子圍成一起的儲物地,後一點的地方上麵放滿了瓜蔬、米糧和醃製的肉脯,前麵是砧板,旁邊放有菜刀擀杖等物,左側空地有幾隻小缸,養了些魚蝦;再前一些就是大灶頭,上麵放著幾隻鍋煲,勺具等物也一應俱全。
一個年輕女子拖了把椅子坐在桌前,不時說叫著什麼,而一個白袍男子則一言不發的在桌前淘米切肉。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切,你到底會不會,看,切到手了吧,是不是很疼?”
走進去一看,聲音也越發清楚,夫妻倆再次麵麵相覷,那女子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掩嘴笑語,那俊美得讓人不可逼視的男子,雙眉緊皺,衣袍教渣滓濺射沾惹、手上被刀鋒破口,還是極有耐性的幹著活兒。
這公子她認得,半夜裏來向二人借衣的,風華翩翩,冷淡疏漠,卻又極有禮律。
女人哎呦一聲,罵了句,“這是作什麼孽。”
不顧丈夫阻攔便進了去,君子遠庖廚,她見不得這等神仙人物做此下等活兒,腆著大肚子出現在兩人麵前,熱忱的開口,“公子且歇著,妾身來做。”
她說著卷起衣袖,便要過去摘菜切肉。
素珍哪能讓孕婦做這個,一驚從椅上蹦起,正要阻攔,連玉先她一步,臉上露出這半夜來第一個微笑,“不勞老板娘,就是內子夜裏餓了,我進來給她燒點米飯。若這點事兒也做不成,倒枉為人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