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強(五)(2 / 2)

權非同淡淡聽著,神色幽然,末了,挑眉一笑,“知我者果然隻有李兆廷也。”

“本相已與靄太妃商談過。”

話到此處,魏成輝和司嵐風本聽得微微入神,都是一怔,魏成輝更像隻最厲害的獵犬一般,仿佛嗅到風雨來臨的血腥,他緊張問道:“公子,此話何解?”

司嵐風更是屏息靜氣,眸光熠熠看著李兆廷,等待訊息。

李兆廷也露出這些天來第一個較為舒心的笑容,他緩緩說道:“權非同透露了兩個信息,一、先帝寵愛靄妃,靄妃更非省油的燈,纏得先帝早在駕崩一兩年前便寫下一箋,傳位於連捷,隻是,此箋到底非詔書,須得到朝中多位重臣的認同,方可成立,而在這之前,也必須動搖連捷的忠心,若這少主子都不反,權非同再起勁也是枉然。”

“其二,晁晃手握兵權,慕容景侯亦手握重兵,足可分庭抗禮,這也是權非同為何遲遲未下手的原因。”

“可你們還記得死去的柳守平柳將軍嗎?他當時被連玉所殺,轄下多名副將帶著兵士盡數解甲歸田,柳將軍是因擁連捷而死,慕這批兵勇若能重新聚集,擁護連捷,加上晁晃手上兵馬,足可推翻連玉。”

“而權非同已派親信暗中去遊說這股連玉忽視了的勢力。”

魏司二人聽著,皆暗暗心驚,魏成輝更是激動而起,冷笑出聲,“如此說來,權非同如今後盾最厲,慕容景侯老匹夫雖驍勇,但到底年事已高,大不如前,他隻消將這兩個關卡打通,則便可起兵,該朝換主。”

“三方之中,老夫兵力雖說不小,卻是最弱一方,”他氣急敗壞,目露凶光,顯然是胸臆難平,“老夫早知權非同會伺機發難,隻是不料竟如此之快,以為我們尚有時機斡旋,豈料……”

李兆廷不語,忽地看向司嵐風,“嵐風,依你這段時日所見,連玉連捷二人如何?”

司嵐風連忙回道:“今晚過來,正是要向公子稟報此事,嵐風因是連捷心腹,可自由出入內宮,不比其他朝官進入內廷有所限製,當日朝散,嵐風悄入內宮窺看,連玉和眾人起了不快,更別說連捷。”

“這段時間二人感覺非常很奇怪,早不複往日親密。”

“很好,權非同的離間之計果已湊效。”李兆廷突然從書桌棋盅裏拈起三顆棋子,放到二人麵前,“老師,其實,這次對我們來說不僅是一場挑戰,更是一大時機。”

男子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移動,將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白色棋子拈出,放到桌上。

一、二、三……

一共……四顆。

“這第一顆棋是……馮素珍。已下。”

將棋子放好,李兆廷淡淡出聲,眸中一絲光影在緩緩流淌、徜徉,深沉而複雜,如井如潭,幽深彌暗,看不出深淺。

魏成輝和司嵐風又驚又喜,詫異非常,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魏成輝陡然想起什麼,目光閃爍,“公子,你選擇此時將馮素珍揭破,不僅因為她……背叛了你……”

“你是要連玉在朝堂引起紛爭,令朝臣分裂,令太後、慕容景侯、乃至連捷連琴與之產生嫌隙。最重要的是,你要讓權非同重新相信你。”

“不錯。馮家是連玉下令殺的,他若要保住馮素珍,太後等人顧慮他安危,豈能坐視,然而好心卻不被采納,即算破鏡重圓,那道碎過的口子始終擺在那裏。而權非同疑心極重,對我的猜忌,正是由馮素珍的身份開始。隻有讓他知道我到底對他隱瞞了什麼,他才會徹底打消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