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煙久居宮中,又容顏絕美,言語間自有一股不可冒犯的威勢,那侍衛長被她一叱,心頭一慌,“小人不敢。”
無煙淡淡睨著秋蟬,“你說有缻妃手諭,敢拿出來以證清白嗎?”
秋蟬是無瑕的大丫頭,自小便跟在無瑕身邊,沒少為和無煙鬧過,聞言立刻從懷裏拿出手諭擲了過去,無瑕卻想到什麼,驚道:“秋蟬,別——”
這廂,魏無煙展開手諭匆匆一瞥,已信手撕碎,扔到地上,旋即輕蔑的勾起唇角,“假貨也敢在此胡作非為!”
“你竟敢撕掉缻妃娘娘的手諭?!魏無煙,你好大的膽子。”
秋蟬不敢置信地看著無煙,無瑕卻早知對方看過手諭,也不會放行,是以想讓秋蟬將東西給那侍衛長,隻是,她也萬沒想到無煙竟敢將手諭撕個粉碎!
侍衛也是大驚,隻見片片銀光在青空中飛舞,一片兩片,果真飛入叢中皆不見了。這如何是好?!
“這魏妃明日就要出宮,你們就狂吧,若你們立即帶本夫人去見缻妃娘娘,本夫人還可既往不咎!”
無瑕亦算是見機極快,壓抑著怒氣,立刻對侍衛說道。
眾侍衛一時兩難,畢竟這“刺客”若果真是晁夫人,可就罪了慕容缻。後宮裏得罪了哪位主子都是一身麻煩,尤其是向來勢均力敵的魏缻二妃,但到底……這魏妃明日就要出宮,將來聖寵愛難說——侍衛長看著無煙,假裝為難道:“魏妃娘娘,您看,要不卑職等就去驚動一下缻主子,也好讓這兩名歹人心服口服。”
無煙一時靜默,無瑕回以同樣輕蔑的眼神。
不料,無煙也不動怒,她淡淡的說,“依本宮看,也不必去見缻姐姐,就去見皇上吧。”
“正好讓本宮向皇上問個明白,是不是本宮出宮了,就連這妃位也一並篡奪了。”深夜中,女子紅唇如火,微微開闔,“本宮原本以為,今日皇上為本宮將太後和長公主也冒犯了,本宮在他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沒想到,還是人走茶涼啊,罷,都一同走罷。”
眾侍衛一聽,刹時霎白了臉色,哪敢再有二話,撲通一陣聲響,跪了一地,“卑職不敢!”
侍衛長更是決然開口,“要如何處置兩名賊人,還請魏主子示下。”
無瑕俏臉慘白一片,銀牙也幾要咬碎,“魏無煙,你好,你好!”
“本宮如今抱恙在身,不宜殺生,隻望廣積善德。這樣罷,你將這二人押到宮外放了,和守城士兵交代,不許再放二人進來,懂了嗎?”
無煙輕描淡寫的交代完,湊近無瑕耳畔低語,“姐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姐姐慢走,害人之心還是不可有的好。”
無瑕眸中怒火如肆,恨不得將她撕碎,她低嘶著道:“無煙,皇上對你的寵愛還能有多久,霍侯更是舍棄了你,你等著瞧,你自己悲慘的下場……”
她還待再說,卻被眾侍衛狠狠捂住嘴,強行拖走。
無煙心底也是狂跳,方才頗險,她畏寒一般抱臂回走,一邊喃喃低語,“懷素,姐姐欠你的,總算全部還清給你了罷?”
她略一思索,並未走回自己寢宮,而是往連玉寢宮而去。雖不知無瑕進宮所謂何事,但還是要告訴連玉為妙,好讓他保護好懷素,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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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瑕和秋蟬被押至宮門口,正要被驅逐出去之際,有人從斜地暗影裏走出來,緩緩說道:“慢著。”
眾侍衛紛紛警惕拔劍,無瑕抬頭看去,隻見朱紅宮牆碧綠瓦角,一個個容貌清婉秀麗的女子定住腳步,她背後跟著一名隨侍宮女,手端托盤,盤上是一隻燉盅,兩隻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