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微微垂眸,園中火光照不清他表情,冷血盯著素珍,目中卻隱隱透出幾分冷意。
眼看著群臣都逐一走過去敬酒,小周苦笑一聲,拍拍二人,“人人都過去敬酒了,懷素和皇上如今勢如水火,我們最好替她過去一下,否則,被人揪住鞭子就不好了。”
二人沒有應答,但還是跟她走了過去。
原來,權非同是這個意思!可你……為什麼要答應?
你不願將她嫁與權非同。
迷迷糊糊中,素珍腦中反複都是這個念想,酒下空腹,腹中酒釀如燒,燒得她渾身是疼,她蹙眉捂住肚腹,睜眼醒來。
“我說過,我和他會有結局。當然,現在還不是,你……等著。”雙城在她前麵幾步的地方,冷冷看她一眼,隨即走回宴場中央。
素珍哈哈一笑,伸腳往桌案就是一踢,徹骨的疼痛立刻蔓遍全身,該死,她忘了她那要命的腳傷。她倒抽了口氣,伸手往靴內探去,摸出來一看,果然全是濕膩。
她隨手往衣服上一擦。拿起杯子跌跌撞撞就往中間走去。
道句恭喜,她就離開。
前麵太多人擋道,她輕功雖不怎樣,但這點人牆難不倒她,她略一提氣,已從眾人躍過,青龍厲聲喝道:“聖駕麵前,誰敢冒犯?”
素珍被他一嚇,結結實實掉到連玉麵前。她趕緊低頭查看,幸好杯子沒有摔破。
孝莊一腔怒火正無處發泄,見狀冷笑一聲便道:“李懷素醉酒鬧事,來人啊,將她拉下去,杖打三十,以示懲戒。”
權非同眉頭一皺,進言道:“娘.娘息怒,今日大喜,不宜生血光之災,這刑杖是否可改為——”
“謝謝權相好意,隻是,我不用你求情。”
素珍回絕,笑道:“我和皇上喝過這杯自己領罰去。”
連玉沒有替她求情。
他眉心不知什麼時候擰成一股,一雙眼睛緊緊盯住她身上一處,仿佛對太後的話充耳不聞。
很快,他目光變得淩厲,神色十分嚇人。
素珍心如刀割。
連玉,我是晚了,可是,為什麼你的愛不能再多一點。就像莫愁對謝生,就像何舒對芳蕊,哪怕像成祈祝對他的妻子也好。
可是,又有多少情意可以像她糾纏李兆廷一般,長達十年。
而即使她愛李兆廷那麼深,也是會放手,會愛上別人。
所以,又有什麼可責怪。
她舉起杯來,還未喝下,卻撲通一聲,一頭栽了下來。
連玉的動作很快。
幾乎是在她眼睛方閉一刻,便摔了手中杯盞,伸手將她抱住。
“李懷素,醒醒。”
他一瞬竟判若兩人,幾乎立刻抬頭,朝連捷便喝道:“給她診治。”
連捷就在他身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在連玉嗜人的目光下,還是立刻蹲下,執起素珍的手便聽起脈來,很快,他又翻開素珍的眼皮仔細看罷,方才笑道:“六哥,這家夥沒事,就是有點餘熱未退,和貪杯過度。”
連玉卻厲聲打斷他,“他都咯血了,你還說他沒事?”
連玉眸光狠得像淬了毒的刀子。連捷大驚,這才看到連玉的手緊緊攥在素珍衣襟上,那裏隱約散落著一道淡淡的血痕。若非細看,根本察覺不出。
這廂,連玉已將昏迷不醒的素珍抱起,沉聲命道:“青龍,立刻宣禦醫,將人帶到朕的寢宮。”
“宣三個人過來,朕要確診。”
他說著,頭也不回便抱了人疾步向寢宮走去,將所有震驚到極點的人全數留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