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惆悵讓霍長安笑出聲,“怎麼,想到了慕容六?”
素珍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卻問了一句,“你和無煙現在到底怎麼樣?那天在成少東的鋪子,你明明看到無煙受傷,那般神色,不覺得有些殘忍了麼?”
霍長安聞言,眸光倏沉,“李懷素,本侯好意請你喝酒,你何苦壞我興致?”
他說著將酒盞一推,那東西掉到地上,迅速碎掉。
他冷冷一笑,“我怪連玉,但更恨這女人。你若問我,我能回答的隻有四字:如同此杯。是朋友就別再多問。”
素珍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倒是霍長安脾氣雖大,對這個朋友也是重視,很快便先開了口,“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我不僅是用膳解悶吧?”
聽他這樣一說,素珍笑了,“霍侯英明。來找你幫我個忙。思前想後,這個忙也隻有你能幫了。”
被恭維自然是高興的,霍長安還沒問什麼,就霸氣答應,“行,說吧。”
素珍眼中透出絲狡黠,一點一點將要他幫忙的事說出來。霍長安聽著,由開始的震驚到後麵大笑不已。
素珍話口剛落,他便已大豎起拇指,“李懷素,真有你的,這個忙我幫了。”
素珍低頭,“如此,謝過了。”
“我現在就派人去辦,有消息通知你。”
“好,等霍侯消息。”
“可是,”霍長安眼中現出絲玩味,“為何不讓他們幾個幫忙?”
“幫忙?不,霍侯,這事,我壓根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傍晚時分,無情等人回來,興致缺缺。素珍知他們沒有收獲,反倒安慰了他們幾句,倒把連欣氣得癢癢的,也沒看仔細,又喝了杯涮筆水。
如此,五天過去,驛館每一處各自為政,不相往來,便連各人出入也似乎是悄無聲息的,似乎誰也不管誰在做什麼,誰也不知道誰幹了什麼,整個驛館仿佛籠罩在重雲厚霧之中。
這幾天裏,素珍問驛館管事又要了些名家書帖,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屋中練筆,除去身邊幾個同伴和霍長安偶爾來訪,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小周心情不爽,依舊玩失蹤,無情小分隊也依舊每天外出辛勤偵察,隻是成祈祝那邊的確情況越發諱莫如深,幾人後來索性化妝扮成病人潛出潛入,連欣閉著眼睛都能說出成家鋪子的詳細情況,連他家百子櫃不同於別家,每個抽屜裏麵還分了小格都知道了,這連聲埋怨倒逗得素珍雙眸發亮,笑得不行。
這一天,眾人回來,幾乎都已放棄了希望,連欣也沒心思喝涮筆水了,眾人圍在桌邊坐著,一籌莫展。反倒是素珍反過來勸說眾人,說再有兩天,不管案子能否了結,就能離開這個地方了,也是好事。
“好事?”有人猛一推門進來,冷冷道:“第一天,顧雙城已經沒有出門,第三天,長公主和缻妃不再出門,昨天,魏妃和妙小姐也已沒有出去。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各自都有了舉措,已經開始籌備,今天傍晚,據說顧雙城已經去了衙門,不知視察什麼。還有,何芳蕊也讓皇上命人救了回來。可李懷素你呢,你又做了什麼?”
如此語氣,如此尖刻,不消說,自是失蹤多天的小周。她果然隻是玩失蹤,沒有真失蹤,對所有人的情況比在座的人都了如指掌。
素珍走過去,勾上她肩示好,小周將她手一把推開,冷笑一聲,雙手抱胸。無情道:“好了,已經到得這份上,你再逼懷素也是沒用。”
小周卻還是不解恨,拿過桌上一杯水三兩口喝了,恨恨盯著素珍,“你現下隻能求神拜佛,這些人都是裝的鎮定,到頭還是解決不了案子。回京後,立刻出現幾宗什麼連環殺人肢解案,要多慘絕人寰就有多慘絕人寰,讓你亡羊補牢。”
眾人本來心情沉重,都不覺一時失笑,誰也不打算告訴她,她喝的那杯也是涮筆水。隻有,連欣看著,心頭一沉。
這時,離案子開審隻剩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