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去到連欣屋中的時候,連欣已經入睡。
連月也已回去,連捷攤攤手,一臉無奈,“用了點藥,直接讓這小祖宗睡了。回來一直鬧,說要救李懷素那護衛,嚷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從小到大,哪見她緊張過誰,便是你我,也沒這個福份,又說無情此前受傷了,流了好多血,可能會死。都是她害的,想那無情應是為保護她而受的傷,但責任也不全在她那。”
“還有我呢,我和她最好,這都成什麼樣兒了,”連琴也是滿口酸溜溜的,想起什麼又對連捷擠眉弄眼,“七哥兒,你在吃醋吧,你隻管放心好了,連欣這家夥有什麼沒什麼,就圖個新奇罷,你以為她還對一個低.賤的護衛動心不成?前些天對李懷素那小子不是一頭熱,現下不也……”
他說著想起李懷素沒多前才撚過龍須,看了看連玉,連忙噤聲。
連玉不置可否,替連欣掖了掖被子,三人出門,月色當空,嚴韃和司嵐風等在門口,連捷不覺又皺起雙眉,“六哥,這岷山的事越來越棘手了,依你說怎麼辦,”
他眸色一沉冷笑,“上次毛輝和餘京綸蒙麵傷你,隻是明麵上不好計較,這次又膽敢傷害欣兒,我早晚要剝了他們的皮!”
“嗯,隻是這一撥,先將人救出來再說,辦是肯定要辦了他,但是不急在一時。”
司嵐風見狀進言道,“皇上,不知黃天霸的案子……皇上有何良策?畢竟,皇上不可能長久滯留此地,需回京處理朝事。”
“卑職看皇上此前魏世子一案暗中布局,甚是巧妙,想這案子也已有了一定計較?”司嵐風低頭試探著說道。
連玉看他一眼,“此事至此,便仿佛山重水複無路。先看長公主各人置辦情況,你和嚴相隨時提供一切協助。除此,朕暫倒真還沒對策。”
“是,微臣遵命。有些事也確實非人力能為,”司嵐嵐進退有度,他先是出言試探連玉的對應之策,以饋李兆庭,卻也小心,若連玉無策,他也慎防把話說滿,否則連玉難以下台,哪怕此處隻有他的親信!
嚴韃這位老相也是眉頭緊皺,鄭而重之回道:“皇上放心,老臣務必盡力。”
他正要告辭,又欲言又止,連玉看到,開了口,“相爺有話不妨直言。”
“老臣冒犯了。那將是皇上的家事,但如今……李懷素仍在朝野,老臣認為此子狡黠機靈,是個奇才,可惜終歸是女身,且性.情驕縱不定,皇上還是不納為好,也該快撤下這官職為上,倒免得日後不好收拾……”
他說著神色竟異常認真嚴肅。連玉微微笑著,沒有說話。
嚴韃心下一沉。
眾人見狀,都道不好,今日妓院門外,連玉已是不痛快!連捷收到玄武幾人遞來的眼色,有些怨艾,怎麼又是他?若非明炎初那小太監早回宮給太後報平安,這種活該由他去幹才是。他一笑說道:“目前還是案情為重,六哥,依臣弟看,還是把李懷素宣過來討論討論案子,畢竟,可不能單單是嚴相和我們忙碌,他倒樂得逍遙。”
連玉上前扶起嚴韃,仍舊不置可否,連捷等人卻片刻在他麵前告退幹淨。
也許,不說隻是情願默認。
隻能默認。
驕傲,是一個皇帝的徽章。
素珍從無煙處回來,便坐下等冷血或是其他的消息,無情和那個口蜜腹劍的小周的消息。
馮家的案子,死去的父母哥哥,此刻黃府大牢內的死囚犯,對無煙的承諾……她知道這個承諾關係到什麼,她痛苦得彎下腰。
“李提刑,我,七王爺。”
門外忽而傳來聲響,她橫袖一抹眼角,走去開門,卻見連捷和連琴站在門口,更遠一些地方,玄武三人門神一樣硬邦邦立著。
“七爺可是有無情二人的消息?”她一喜,脫口而出。
連捷搖頭,眸中隱隱透出絲嚴厲,素珍被他這樣看著,不由得退後一步,警戒地看著他。
“我來是想告訴你三件事。一,六哥說,無論如何先將無情和小周換回來再說。將毛餘傷他之罪,先放一邊。其一當然是為了欣兒,其二為誰,本王想,不必本王來說。而實際上,欣兒出事,無情小周為何及時能救,這個隻怕無人比你清楚。但六哥沒有追究,甚至沒提一句。二,我們都希望他日後不要納你,他沒有答應。三,黃天霸的案子,也許你該過去和皇兄討論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