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安淡淡道:“我去找找皇上吧。”
他話口未落,連玉帶著三名貼身侍衛和顧雙城從廳門一起走進來。
眾人見禮,都有意無意的盯著連顧二人看,諸多猜測,連玉卻仿佛視若無睹,隻看向顧雙城,道:“你方才說有事向朕稟奏,說吧。”
他聲音溫和,雙城卻是神色複雜,末了一笑跪下道:“雙城有罪,此前黃府救兵,乃是李懷素暗中讓我通知霍侯。那是她之功。”
此言一出,將廳上各人都被震得有些七葷八素。
連嚴韃這個老臣也忍不住出口道:“姑.娘何出此言?”
這顧雙城既已獨攬功勞,李懷素暫時也沒再出來說些什麼,她為何還要將事情說出來?
雙城輕聲道:“每人都有貪念,雙城也不例外,但終究於心不安,必須當眾稟明。不管怎樣,李懷素要殺公主是事實,但她告知雙城霍侯住處也是事實。”
一時,眾人無聲,連玉負手看了雙城片刻,又環眾人一周,雙眉微微皺起,“他人呢?”
這個他,不消說,眾人都知。
也真是這一下,才發現那李懷素竟然並未到來。
“說來也是,這一早上都還沒見到她呢。”連捷出言,臉上也是略有詫色,“方才派人到她屋中喚她,說是找不到人。”
眾人心道,李懷素那種性.情,氣不過拎包袱走了吧。
雖不知顧雙城或是李懷素當初是如何知道霍長安所在的,可這似乎已經不是重點,關鍵時刻救兵既是她搬來的,各人並沒多怨懣顧雙城,卻倒對這懷素生了絲愧疚之心。
霍長安看了魏無煙一眼,無煙下意識一攏衣襟,對連玉道:“那還是盡快將懷素找出來為妙,這裏……倒是欠她一聲歉意。“
連捷和嚴韃相視一眼,“應當的。”
連玉眸光幽深,卻不知在想什麼,這時,一人支吾著說道:“她……她……可能自個走開,沒準一會就回來了,你們知道,她那個人小氣巴拉。”
眾人一看,卻是連琴,連玉卻微微變了臉色,白虎本幫他墊了椅子坐下,他突然起來,一把扯過連琴的衣襟,“欣兒呢,是你倆把她藏起來是不是,朕既將人接了過來,便表明了態度,誰也不許動她。”
“我沒有,臣弟不敢……”
“不敢?那你雙腿打顫卻是為何?”連玉微微冷笑。
連琴一驚,方才低頭,連捷看不下去,沉聲道:“你還敢在六哥麵前玩心眼?李懷素若有個閃失,小心六哥剁了你的爪子。”
連琴一震,再不敢二話,拉撥了人就走。
司嵐風走在最後,心頭那陣怪異的感覺越來越重:連玉對李懷素……又想起客棧所見,心下微微一沉,公子那裏……該不該告訴他?
在刀鋒往臉頰落下的時候,素珍渾身發冷,心想老子竟是這般死法,也太難看太窩囊了,又琢磨這相必定要破了,該怎麼阻止連欣殺自己……末了又想起冷血,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連欣冷笑,美麗的大眼裏充滿陰狠之色,她大喝一聲,存心要素珍害怕,刀子便往她臉上猛劃下去,素珍閉眼,低低叫了聲冷血。
她小時候每次闖禍遇難,都是冷血在身邊,不成想,這一聲竟果喊來了救星,屋門忽地被撞開,一把長劍帶著無比勁道飛射過來,將小刀打落,釘打在地麵,刀尾猶自巍巍而擺。連欣大怒,扭頭便喝,“誰敢動我的東西?”
“朕!”
默不作聲前去撿劍的是玄武,白虎去替素珍鬆綁,冷冷出聲的卻是連玉。連欣驚得呆在原地,連玉眼梢掠素珍一眼,又看桌麵上馬鞭一眼,二話不說,走過去,將馬鞭拿起,往連欣身上便是一記,連欣吃痛,怔愣的看著他,渾身微微發抖。
按她往日性.情,必定要奪門而出才是,此時卻不敢。
連玉也不說話,執鞭的手狠狠一揮,朝連琴也是一記,連琴不敢躲避,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連玉這般,似乎不是生氣,但眸中卻是一片沉黑,一片寒氣。
雖說這事他是以兄長利益而出發,這時卻不敢有半絲怨懟,立下低頭認錯,“六哥,臣弟知錯,願接受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