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怔了怔,正要婉拒,連玉笑道:“孟大人,朕知你忠君愛國,這袍子還是穿上吧。朕並不礙事,白虎。”
“是,主子。”白虎彎腰接過連玉披風,向雙城走去。
雙城目光微微撇開,末了,又抬頭,緩緩看向連玉。
連玉目光如漆,道:“莫要著涼了。”
素珍嗤的一聲笑了,也不知笑什麼,隻想,她怎麼就那麼倒黴?每次都能闖進不應當的場合。
她心情複雜又幸災樂禍地瞥了瞥李兆廷的方向,那個人卻像個沒事人似的。
你行。
這裏也沒她的事,她求得自由又有什麼用?在這裏,她唯一該做的、惦記的,不過是等無情和小周的消息。
她將刀一收,一招跟著她的兩個隊長,“收工了,老子不示威了,走吧。”
那兩人反應不過來,驚道:“李提刑,你這樣讓我們很難做,你到底是要死,還是不死?不會一會又改變主意吧?”
“放心,老子是個守信用的。先不死了。”素珍白了二人一眼,將劍往肩上一扛,便往回走。
“皇上,那不是李提刑?這……他要行刺?護駕!”
隨著孟樵不知怎的一聲大叫,素珍被他嚇得一嚇,那刀刃差點便往自己頸子劃去,她連忙一甩那劍,跪下便道:“李懷素參見皇上。”
半晌,連玉沒叫起,氣氛嚴肅。她頭皮一陣發麻,倒聽得邊上權非同笑吟吟地道:“李大人,你這又是在演哪一出?”
她抬頭。
連捷臉色陰鷙,沉聲質問她身邊的兩個男人:“怎麼讓人跑了出來?”
兩名隊長也很是為難,戰戰兢兢稟道:“回皇上,回七王爺,李提刑以死相脅,說是要見皇上,卑職隻好將他帶過來了。”
權非同笑道:“懷素,你又犯了什麼事,被看守起來了?老玩這一招不悶嗎?上次在我跟前也這樣。皇上莫怪,李提刑就喜歡逗個樂兒。”
素珍直想過去將權非同刺死:你別再害我了,行嗎?
連玉一直沒有說話。
素珍記得,小時候,有一回,她頑皮,把兆廷喜愛的一管狼豪弄壞了,兆廷生氣,連續幾天對她不理不睬。
那種感覺讓她惶恐。後來,她涎著臉去逗他,他才原諒了她。
對一個人冷漠,遠比打罵更能令人絕望。
素珍就這樣看著連玉領著人快步離去,由始至終,也不曾看她。
而他方才看雙城的目光,她總覺似曾相識。
她跪在地上,上一回是隻恨時間難熬,這一次竟然忘了起來,隻突然想起初見時的情景——他們在岩洞,對酒不曾當歌,卻也曾愜意。
似被雙城傳染,她喉頭輕癢,出來的不是咳嗽,卻是笑聲。
一隻手突然伸到麵前。
指節上厚繭可見。
她打掉那手,“怎麼,有何見教?”
霍長安居高臨下地笑道:“朋友一場,不需安撫?”
她微微冷笑,“安撫?你騙我的時候怎麼不問我需不需要安撫?”
“騙你?”男人微微皺眉,一時沒意識到是什麼,倒是誠心道:“李懷素,那天晚上,你去找魏無煙,我不該質問你,對不住。”
“你那是為無煙,無所謂對錯,隻是你不該騙我無煙對連玉無意。”素珍緩緩站起。
“是,我騙了你,因為,我心裏並不願意相信。”霍長安長笑一聲,目光劃過一絲厲意,卻又有一抹蒼涼。他頭一低,深深一揖到地。
他再次伸出手,素珍不語,抿了抿唇,終於伸手握住他的手。
前方卻突然一陣騷動,所有人皆停在門口。兩人一驚,都是不拘小節的人,霍長安一拉她,素珍便隨他跑了過去。
當看到那兩個從大門走進來的人時,素珍也頓時怔住。
無情和小周回來了?!
雖知二人活命的機會極大,卻不承想他們回來得這般毫無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