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情誼易逝,青杏難摘(二)(2 / 2)

無情嗤的一聲難得地笑了,“我玩我的東西,哪裏又礙著你了?”

小周竟一時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別說她看不出,自她醒來後,這個無情的態度就越發冷漠討厭。他名字叫無情,本就為人冷僻,平日誰管他怎樣?但如今她好歹救他一命,他還擺副臭臉,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說什麼她真被侮辱了,他會娶她,這是在施舍、同情她嗎?

她冷冷看著他,一彎腰就去揪他的繃帶,“本來就是我的,還我!”

“本來是你的?不可能,不然你說這是什麼東西?”

無情伸手一擋,他雖受重傷,現下甚至沒穿衣服,露出大片肌肉……好吧,露肉不是重點,但將她的力道全數化解了。

明知故問!小周直想破口大罵:這是爺的裹胸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等著瞧,總有一天,我要你好看!”小周變成女人也還是小周,冷笑一聲,拔腳又走。

無情卻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突然將她拉下,抬頭吻住她的嘴唇。

唇上那濡濕溫熱……小周愣住,半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掌狠狠打到他胸口上。

這次,無情卻沒避,吐出口中血沫,唇角滑出些許笑意,“這倒公平,我碰了你。隻是,你方才既不介意被他們碰,我自問比他們年輕強壯,為何就不可以?”

小周本要給他一頓教訓,聞言心頭一緊: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心房一陣緊縮,意識到他這般舉動實是……生氣,至於他為何會如此,她突然不敢多想,快步走到牆角坐下,不再說話。隻是這牢房委實陰冷,大穴未解,無法運功禦寒,她不禁抱著身子,微微發抖。

如今想來,昨晚一夜,倒是不錯。

地上卻傳來一聲悶響,她聽得出,那是無情摔倒的聲音,她忍不住回頭看。

“有傷在身,沒有拐杖,我走路還是有些不便。”無情有些狼狽地從地上坐起,淡淡對她道。

“你明知自己殘廢就別四處亂走。”她毒舌地說了一句。

“我想過去你那裏。”

聽得他的回答,她微微一顫,隨即冷聲道:“你過來做什麼?”

“你不冷嗎?我過去可以給你取暖。”

“你自己想取暖別扯上我,別過來,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她心頭又是一跳,立刻側身,不再看那雙本是冰雪乍寒、如今絲絲含情的眼睛。

無情那邊沒有說話,但地上的悶響依舊傳來,小周知道,他正在艱難起身,一個沒忍住,自己先走到他身邊。見他腹上隱隱透出血跡,顯是方才動作所致,她雙眉一皺,一語不發地將他攙回柵邊。

無情也沒說話,眉眼疏疏,隻是手一扯,將她抱進懷裏。

她掙了幾掙,感覺到他腹下濡濕,終沒再動,隻任他摟著。

他二人一直視對方為勁敵,倒難得有如此靜謐時刻。他懷抱厚實溫暖,她心想:我如今雖對他懷疑減低,但終不能全脫戒心,若他隻是李懷素的侍衛,再無其他複雜,那還好說,若他是敵,我不會放過他!

這樣想著,她卻說了句並不太相關的話,“我昨兒看過,你的腿也許能治。”

“嗯,回去你幫我治。”

“不可能,你找人治吧。”

“找過了,隻是,暫時沒有大夫能治。”他的語聲依舊淡淡,仿佛這殘缺倒與他無關。

她卻想起他腿骨錯位之畸,想起他胸膛上的道道疤痕,想起他昨夜痛楚時的隱忍。

“懷素和皇上關係好,你讓懷素求皇上教禦醫給你瞧一瞧吧。若連宮中禦醫也無法,就沒有辦法了。”

這次,無情沒有回答。她本低著頭,卻覺頭頂目光炙熱,她心頭愈亂,卻陡然被他挑起下頜。他深深看著她,眸如黑曜,雋秀的唇線上如今青碴稀薄。他呼吸一促,低下頭。

吻到她唇上,他握在她肩上的手一緊,她隻覺疼痛,他卻乘勢避開了。

和她一樣,在他心裏,她仍是敵人!她挑眉一笑,突然咬到他頸項上。無情抱緊她,沒有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