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和小周臉色一變。
“我之前和冷血在岷州分開了,他在客棧等我,我去找他,回見吧。”素珍勾勾嘴角,快步走了。
小周若有所思,眸光微閃,“喂,奸細,咱們懷素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大好的事。”
無情沒理她,拄著拐杖,對驛館看門人表明身份。
門房進去彙報,未幾,青龍出來確認,將他們領了進去,讓驛館人員給二人安排住處後便離開,回去向連玉複命。
無情沒有立刻回房,拄著拐杖在亭台樓榭之間走動。小周笑嘻嘻地跟在他背後,跟了一路。終於,無情走到一處,回頭,冷冷道:“你跟著我做什麼?不是該去向你的主子複命?”
“主子,我沒有主子。你……嘖嘖,官人長得好看,笑起來更是俊朗,小爺歡喜。”小周依舊嬉皮笑臉。
無情略略一滯,隨即微微冷笑,道:“無恥,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
他語罷,忽而似乎察覺到什麼,身形一閃,隱到近處的畫廊柱子之後。
小周是文人,身手卻也恁地靈活,一凜之下,躍了過去。
他方才隱好身形,便有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掠過,一個人輕輕走了過來。他不由得想:這死瘸子果然好耳力!
又見來人容貌清俊,卻眉目冷冽,不正是半刻前李懷素還提到的冷血嗎?李懷素說他正在客棧,怎麼突然在此出現?難道是隨李懷素回來了?小周正疑慮,卻見冷血身形一晃,驀地隱進前方一處花卉後。
小周心下一沉,卻笑著在無情耳邊低聲道:“冷血鬼鬼祟祟地在這裏做什麼?懷素都看錯了,你們都不是好人。”
無情唇角一彎,淡聲道:“你若想讓他發現,盡管出聲。”
小周果然噤聲,不為什麼,隻因為他看到冷血從懷中掏出什麼,扣在手中,正看向不遠的地方。冷血似乎在埋伏什麼人?他越發懷疑,隻見有人將一塊石子狠狠投過來,猛地落在前方湖心,蕩起一圈波瀾。隨之,又一個人走了出來。
這次,來的卻是一名年輕女子。她一臉嬌美,卻一臉陰狠,彎腰在地上又撿起一顆石子,往湖心狠狠扔去。
便在這時,隻見前方冷血動作如電,抬起右手,那修長白皙的手指縫間分明扣了數枚金針,劃出幾道淩厲寒意。
冷血要射殺這個女子?他方才反應過來,卻來不及做任何事……身邊的無情一個縱躍,落到冷血背後,一拐扣住冷血手背,電光石火之間,硬生生將冷血的動作攔下來。
冷血極快側身,見是無情,明顯變了臉色,冷笑一聲,和他戰在一起。
女子扔石子扔得一會,大抵覺得百無聊賴,拍拍手,走了。
小周從柱子後走出來,凝神靜息。眼前這兩人都是高手,瞬間已交換了三四招,均是白袍飄飄,招式狠厲卻無聲無息,花飛葉落,草木翻飛……剛才那女子猶在前方投擲石子發泄脾氣,竟對背後一場勁鬥一無所知,亦不知方才自己差點被人暗算。
冷血盯著女子消失的方向,眸光一寒。
無情一個殺招封住攻擊,冷冷喝問:“你為何要動連欣?”
“那你又為何在此?”冷血反問,又看了小周一眼,“你這人更是心懷鬼胎。”
小周哈哈一笑,“你不也是?我們正好一起。本來嘛,咱們家懷素也不見得是好人,否則,身邊哪來這麼多壞人?”
“你敢再詆毀她一句,休怪我對你不客氣,朱小周!”冷血反手一揚,指間金針盡數沒入地堂。
小周也終於一反常態,收起所有嬉笑,輕聲道:“冷血,懷素說去找你,現下你獨自在這裏出現又是什麼意思?我還以為你是條忠犬,可惜,你和無情似乎沒什麼兩樣,不過是裝得像。”他一句話說得刻薄。
一瞬,光影裏,三人都看上去氤氳不清。這個時刻,無情卻沒有反駁小周,而是拄拐擋在冷血麵前,“現下你無論如何都必須解釋你為何要殺連欣。連欣出事,若被人查出是你所為,你是懷素手下的人,懷素也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