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似充耳不聞,依舊動作著,一雙暗褐色眸子映著炙熱的火光,緊盯著她。
素珍腦裏幾乎空白,那陌生、潮熱的感覺,讓她難受地扭動著身子要掙脫。
殊不知連玉此時比她更難受十倍,她甜軟的唇,她柔軟的胸脯,她咬在他唇上的淺淺血腥之氣……他並不想嚇到她,此時還早,她又受了傷,方才隻是想吻吻她,怎會變成如今這樣?
他再看身下女子,隻見她滿臉漲紅,兩眼蓄滿了驚駭的淚水,宛如指控般地盯著他,怒恨交加!
他微微一震,一瞬止住動作,他恐她恨他!
他幾乎立下起身。他方才急著隨便套上衣袍便去抱她起來,此時,外袍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他目光一掠,不覺微微苦笑,拿起地上的腰帶,三兩下隨手束上。
待他整了衣衫,方才走回她身邊。她的衣衫都被他扯開,肚兜歪斜,露出大片雪白肌膚,肌膚上有數道紅紫痕跡。
俊朗的臉上爬上一絲狼狽。他伸手想替她攏上衣裳,手卻緩緩僵在半空。她冷冷地看著他,眼中閃著仇恨的光芒。他心頭猶如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他不愛看她這模樣。
他終仍將手伸過去,觸上她的衣襟。
素珍咬唇,往後便退。他卻仿佛沒有看到她的憎恨,又俯身過去……這回,素珍渾身一顫,揚起了手,目中恨意更甚,眼看是要打他了。
他微微沉聲道:“想打就打。”隻要她自在了。
素珍最終卻緩緩收回手。此刻若他心存愧疚,便不該打他,打他,反而讓他好過了。她心中氣怒,隻覺眼前一切、家仇愛恨,像一床厚重的被褥將她緊緊壓住,令她幾乎無法喘過氣來。她恨這個男人!
她的身軀隨之陷進溫暖、寬厚的懷抱。
她心想:也好,就讓他這樣喜歡著她吧,那將更方便她辦事。
連玉撫著她的發,輕聲低語:“下次,隻要你有絲毫不喜歡,我便絕不碰你。”
素珍沒有答話,隻在他懷中微微顫抖著。
她突然仰起脖子問道:“你為何喜歡我?”
“因為,那天我在窯洞裏遇到了你。”
素珍自嘲地一笑。
若那天你遇見的是別人,也會喜歡別人吧。
後來,她才知道,在合適的時間裏遇見並不等於喜歡,如果那時遇到的不是某個人,也許根本不會愛上;又或是在不對的時間,縱使遇上了那個合適的人,愛情也未必會生根發芽。愛情就是這般微妙,時間對了,人對了,才叫機緣。其中一樣錯了,都不會有結果。可惜,當她真正懂的時候,已經晚了。
翌日她醒來的時候,連玉已經不在了,想是趕回去上早朝。素珍記得,昨晚後來她累極,就在他懷裏睡去。
白虎進來,微微笑了笑,道:“主子說了,大人若喜歡,今日便可回提刑府。”
素珍一怔,正覺不可置信,卻見白虎的目光正好落在她微敞的衣襟上,她頓時意會,連忙將領子拉高,有些尷尬。
白虎的笑意卻深了幾分,一減前些天的冷漠,又對她熱絡起來。
敢情這姑娘以為她昨晚服侍了連玉?
素珍匆匆回到提刑府,雖無隔世之感,還是很感慨。
冷血五人見到她都驚喜壞了,直問她傷勢好了沒有。
原來,自那天她被連玉帶走之後,小周一再勸說,他們終放棄了打鬥,畢竟救她命要緊。後來,他們等了許久,想進去看看她,卻讓晁晃和青龍給阻止了。
連玉讓霍長安帶了口信說,他將帶她去休養。
他們幾人亦被帶回提刑府。
在那種情況下,要麼選擇和官兵打鬥、突破重圍去尋她,要麼就隻能在府邸等消息!
小周讓他們務必沉住氣,武功再好也敵不過人多,再則,他們根本不知連玉將她帶到哪裏去了,現下不能急,等過些天,若沒有消息再作打算。
後來,他們留在府裏等。
“懷素,我想問,那天你為何不願療傷,反而要走?”追命問出多日來心中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