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與連玉之間那層紗紙(1 / 2)

這廂,素珍得脫,本想去尋白衣,卻教連琴路上截下,將她領到宏圖酒樓。

宏圖作了假證,引起民怨,生意受影響,如今甚是冷清。

掌櫃或受威逼,或是收受好處,一得一失,世事無常,世事未完。

往日座無虛設,現下客人稀疏,任是搭了戲台,請了表演,花旦美麗,小生英武,也作用不大。

她問連琴:“連玉為何到此來?”

連琴沒好氣道:“一半還不是因為你,翻案呀,拖呀,倒翻出個什麼來?六哥說此處生意必定不怎麼好了,但夠奢華,符合他身份,就來這裏喝杯酒解解悶。”

素珍心裏本有些異樣,聽到“符合身份”一句,又覺得對慕容六這人決不能抱以任何憐惜與同情之心。

連玉這次仍包了雅間,還走在樓梯,便看到樓上來了許多人。

居中,隻有一名貴婦和連玉就座,餘人肅立。

幾乎都是熟悉麵孔。

那天禦書房裏的人都在,方才街上與之擦身的權非同和李兆廷一晃也過了來。

她猜那眉目不怒而威的婦人便是孝安太後了,紅唇赤朱,眉峰仿佛微微一挑,便是往日在戲台上所見的那些不動聲色便斃人於命的深宮女子。

她心頭微微一怵,正要拜見,卻聽得連玉冷冷道:“連琴,誰讓你帶人上來擾亂?”

連琴一愕,訥訥道:“我和七哥以為,你想召見他……是,臣弟馬上帶他下去。”

素珍隨連琴滿腹疑慮不快地迅速下去,心道:倒有些什麼他認為她不夠格聽的?她還不想聽呢!她正要回家,連琴卻道:“六哥指不準會找你,你先候著。”

連琴態度有些冷漠。她默不作聲,拖了張椅子坐下等。

這會兒,樓下三兩食客,竟均已被清走。多了數十樸色衣衫、看上去卻極是矯健敏銳的男子。素珍知,這些必是宮中禁軍侍衛。

有聲音從樓上傳來。

甚是激烈,但不大,各人出聲總算慎謹。

過了一會,卻聽得一聲冷笑,“你們是要逼朕從此處跳下去嗎?”

隨著這一聲,有男子領頭,聲息微沉,“臣等不敢,隻是懇請皇上以國事為重。”

“罷,皇上既說十天,便十天吧。皇上,哀家也希望,皇上考慮清楚,十天後,對提價一事做出利國利民的決定。”

這一鱗半爪的,素珍卻聽出梗概:連玉要了十天期限,考慮是否簽署兩國文書。

眾臣相諫,太後亦是發了怒,但最終應下十天。

孝安這一出聲,誰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心下撲撲重跳之際,聽得梯間隆隆作響。很快,太後、眾臣相繼下樓離去。

她退到角落,避開。

實際上,這時,誰也顧不上去理會她這個小寵臣。連天子似乎也無法俯瞰天下,為一口氣,而和權相惡鬥,貽誤國事。

權非同一笑,與李兆廷先走了。餘人冷淡瞥她一眼,紛紛離開。間或聽得有老臣對魏成輝搖頭說:“皇上年少氣盛,這……”緩緩而行的魏太師似笑非笑,沒有多答什麼。

眼看整個樓麵都撤得幹幹淨淨,隻剩一絲不苟、嚴密看守的侍衛。一個黑衣蒙麵男子,目光如刀如豹,凜凜為首。

素珍一怔,又見對街,一個青年領著不下樓裏人數眾的精武男子林立。

連琴高聲喊道:“晁將軍,你在這裏做什麼?”

晁晃聞言,亦高聲笑回,“晁晃奉權相命在此保護皇上。”

素珍一驚。這木三竟謹慎至此,隻怕連玉還會做出些什麼來。

此舉霸道,卻不屬謀反,再說,他大權在握,誰也不能怎樣他。

連琴伸袖一拂,將一桌上碗筷盡數拂落,怒道:“我六哥還沒死呢,到你權非同發號施令了!玄武,我們過去將他殺了!”

那黑衣男子搖頭,“九爺,主子沒下令,玄武什麼也不能做。”

玄武……素珍聽這名字耳熟,連連看了他幾眼。卻見這玄武似有所忌諱,幾乎立刻低首。

連琴冷笑一聲,拔了一名侍衛的刀劍,便要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