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昨夜太平長安,今日殿試識君(一)(1 / 2)

“那六哥你怎麼想?”連琴緊張地問道。

“七弟,你門下那個司嵐風怎麼樣?”連玉不答反問。

連捷摸摸鼻子,眉間現出憂色,“他本能問鼎,可既生瑜,何生亮,偏偏出了個李兆廷。我曾暗中抽起李兆廷的試卷看過,文采學識,俱是驚人,今晚一見,更確定是個人物。司嵐風鋒芒太露,剛難勝柔,隻怕無法製衡他。”

“哎呀,七哥,敢情你今晚不怎麼出聲,就是觀察人家李兆廷呀。你是不是有那方麵的興趣?”連琴大笑。

“去!我本就是溫潤如玉型的好不好?自然話不多。”連捷送他一個秋波。

連琴幾乎沒被他的冷笑話和表情嗆死,好半晌,方才止住笑意,道:“不笑了,正事要緊。六哥,你查了李兆廷底蘊沒有?他和權非同之間必不僅僅是老師與門生的關係那麼簡單。”

連玉聞言,瞟了一眼屋頂橫梁。

一人隨之倏然躍下。

“玄武,你別那麼嚇人行不行?每次出現都神出鬼沒的!”連琴呀了一聲,彈跳起來。

單膝跪在地上的蒙麵黑衣人抬起銳利雙眸,答道:“正所謂,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萬一哪天皇上又被刺殺,屬下便是皇上的最後一道防線。神出鬼沒是必須的。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

連琴嘀咕:“皇兄和他的妃子辦那個事的時候你也貼身?”

玄武想了一下,道:“皇上可以假裝我不在,再說,皇上從……”

被連玉殺氣凜凜地一瞥,玄武立刻換上無比嚴肅的聲音,“主子,據朱雀命人帶回來的消息,李兆廷和權非同實為師兄弟,都曾拜在聽雨居士門下學習。”

“聽雨可是一代大儒。”連捷微微皺眉,手指彎曲,在桌上輕敲起來,“父皇在世時,曾多次派人去請,都沒能請動老爺子。若老先生願意,如今已是我大周一名重臣了。六哥,你看明天……”

“連捷,明天司嵐風若輸了,朕整死你和他。好了,擺架鳴鳳宮,再不過去,母後怕是要和朕斷絕母子關係了。”

連捷一張泰山崩於前亦不變色的俊臉,終於一下子垮了。太後娘娘,拜托,你先整死你兒子吧。

*

此刻,孝安太後確實氣得不輕。

三人到鳴鳳宮見過禮,隻見正中軟榻上孝安太後冷冷笑著,不發一言。

這位年已半百的女子,當初是位鐵腕皇後。她當時身無子嗣,將被先皇隨興寵幸過的一名早殤宮女所生的孩子過繼到膝下,手把手地授其帝王之學,親手將那孩子扶上帝位。

這孩子便是如今的連玉。

二人不是母子,卻勝似母子。

孝安平日輕易不動怒,如今眉宇見厲,燈下,紅甲鳳目,令人生怵。

連琴心中害怕,還是想替連玉說幾句話,被連捷狠狠一拉,低喝一句“莫火上加油”,方才悻悻住口。

連玉負手站於碧階上,亦沒有說話,薄唇微抿,有幾分聆聽訓示卻不會妥協之意。

氣氛僵持著,直至孝安座下女子微微蹙眉稟道:“太後娘娘,皇上,無煙身子略見不適,想先行告退。”

孝安冷哼一聲,“你這妮子心裏想些什麼以為哀家不知?你是想哀家放皇帝陪你一起走。”

方才說話的正是連玉的寵妃魏無煙。

聞言,她眼梢一掠連玉,低頭回道:“無煙不敢。”

孝安冷哼一聲,方凝眉看向連玉,“別家姑娘你不喜,上元節卻偏偏多看她一眼。她即將完婚,你不惜用‘投毒’一事留下她。哀家看你執意,心裏再反對,終將她收為義女,讓她留在宮裏。外間認為你有意一挫權非同銳氣。皇上,你當真是如此?給權非同一個警告不錯,但你對那女子有意隻怕也不假吧?哀家勸你一句,這幾年,你不可碰她,直到你將權非同扳倒了。否則,她必成禍水。無煙的委屈,你亦該看在眼裏。”

“母後教誨,兒子記在心裏。”

“記在心裏?那為何今日我特意將顧雙城放出宮,讓她回家走動走動,和權非同見上一麵,你卻將她帶了回來?”孝安猛地站起身來,一掌拍在案幾上,那哐當一聲,真真將旁邊奉茶的紅姑也懾了一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