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逝的爹爹對我娘親就是。”
“我亦會。”一直沒有答話的謝生突然回了她。
慕容七卻淡淡一笑,“懷素莫怪慕容七直言,那是他們沒有這個能力罷了。”
素珍心頭一跳,又看向緊緊咬牙的謝生。
慕容七笑道:“好了,我六哥明日事情諸多,也是時候該回家了。懷素還是聽你木大哥一言,往下一站可好?”
謝生和莫愁見狀告辭。這時,有數個桂香樓的姑娘奔出,偷偷掖掖地將幾個小繡包塞給莫愁。眾人明白,必是些許救濟銀兩。
莫愁含淚拜謝,最後看向懷素,“君不女昌.妓亦是有情,若有再會之日,我和謝郎會告訴公子今日問題的答案。”
“那須得五六十年後方好。”素珍拉拉身上袍子,吸吸凍出的鼻水。
“為什麼?”
“因為,那時他已經老得動不了了。”
莫愁一怔,微微冷笑道:“好,那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她與謝生再拜眾人離去,再不理會素珍。素珍卻猶自在她背後低低嘀咕:“莫忘了杜十娘當日沉盡百寶箱中至寶。”
她這模樣看上去有幾分癡意。
阿顧看幾名男子目光依舊沉穩,卻已各自別過頭,心下歎了口氣,明白大局也許已定。
她一提,慕容九一提,木三一提,李兆廷一提,慕容七一提,這懷素卻……
“懷素,我們也走吧。”
最終,是木三再一句,方將素珍神智拉回。
素珍向他吐吐舌,乖乖蹭回慕容六身邊,討好地將頭湊過去。
慕容六輕笑一聲,眼中再無先前興致,似被她倒了胃口,再不看她,走上前與木三同行,“為對魏國表示禮敬,先皇曾下旨,魏國商隊每年來周,可不必入朝拜見國君。為此,我等竟還不知這次換了新領隊。木兄如何看待方才那領隊的身份?此次糧油價格,木兄認為魏國會提高多少?”
“木三一直等六少發問,如今終讓木某有了效勞之機,木三大幸。”木三看著慕容六,目中光芒如炬。
慕容六卻道:“好個‘一直’,慕容六見識尚淺,教木兄和李兄見笑了。”
李兆廷道:“六少過謙了。方才阿顧姑娘壞那領隊之事,那領隊本要發難,隊中老人卻認得木兄,告訴領隊木兄身份,他有所忌憚,方才沒有當場為難。六少立下推斷出那領隊非往日領隊,且必定是魏國皇族,此行將令糧油漲價。”
慕容六一睞李兆廷,“木兄所交,才是能人。在下從沒說那領隊乃魏國皇族,公子卻已看出其身份。公子可是淮縣李兆廷?”
李兆廷低頭,“六少謬讚,正是區區不才。”
慕容九皺眉,“你們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什麼皇族?什麼提價?”
慕容七一笑,接口,“原來如此。聞君一席話,令慕容七茅塞頓開。若是舊人,不必老人提點,便知木兄身份。舊領隊素以公道著稱,今年突然被換,如六哥推測,怕是要提價了。提價乃大事,皇族豈能不親自派人過來商議?這收入可有一大截落進他們袋中呀。”
“木某早年遊學各國,對各國宗室總算有些了解。若木某沒猜錯,這領隊實是大魏鎮南王世子裴奉機,是名狠角。本來,皇族到此,應由戶、吏二部迎接款待,如今看來,他並未知會我大周官員,今晚更是一擲千金,先行造勢,到時提價必定殺戶部一個措手不及。也虧得阿顧方才出去壓他一壓。”
阿顧搖頭,“不敢居功。”
便在這時,一騎駿馬急馳而至,騎者急躍下馬,跪到慕容六身下,稟道:“府中有事,請主子速回。”
背後,素珍驚出半身虛汗。
慕容六要走了,他還沒答應幫忙。明日,便是殿試之期。
怎麼辦?
除非……能跟他回家,好好和他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