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郎變心,那這朋友呢,怎麼也不管你死活,還有你那主子。”
“她不在了。我情郎喜歡的姑娘是我主子的妹子,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裴十三沉默了一會,她以為他會有一絲愧疚之心,事實證明,她想多了,他很快又笑眯眯問道:“把話都說出來,是不是舒服
tang多了?爺是不是好貼心?”
“隻是,你朋友給弄的是皰疹還是……這些刀疤?”
敢情他這是一直在跟她心靈雞湯,不期然就能想象到他賤兮兮的模樣,她抓起一根樹杈子就用力扔過去,裴十三罵著避開了。
她沒答他,徑自躺了下來。她不想提素珍的事兒,那是她一生知己,她的死,她一直無法釋懷。
若她當日能救她,她就不會回去和魏賊同歸於盡。
他卻又湊過來,扶起她頭,擱到自己腿上。
“你幹什麼?”她冷冷道。
“我能幹什麼,難道爺還能怎麼你這小醜八怪不成,等下。”
他說著雙手擺弄起什麼來。
未幾,他把她腦瓜輕輕放下,枕下一方柔軟,他似乎是把外袍摘了下來,圈成枕狀。
“還冷嗎?”似怕她不自在,他又微微挪開,添柴燒火。
“還行。”她懶懶答了句,他笑笑,“爺守著你,睡吧。”
也許是因為她確然救了他的命,二人也沒有什麼利益牽涉,她同他一起,竟有種奇怪的安心,她以為自己會像那些夜一樣,一夜幹澀無眠,但她一覺天明,並且那絲一閃而過的想要給自己做個了斷的感覺,也衝淡了。
人,有時就是如此奇怪,你覺得再也扛不下去的時候,哪怕有一絲陌生的善意,都能讓你繼續走下去,哪怕,你覺得自己,早已被傷得永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隻是,永遠不能對裴十三這家夥有什麼溢美之辭,第二天,他又重新刷新了她的三觀。
一文錢憋死英雄漢。
兩個沒錢的人怎麼解決吃飯大事,是個問題。
昨晚,她忘了這問題,顯然,裴十三這種人也不會放心上。
第二天起來,她說“裴十三,我餓了”,裴十三也很有默契的回她“爺也餓了”的時候,他們才想起這人生大事來。
“我們找葉悄拿吃的去。”裴十三興衝衝的說道。
她差點沒氣絕身亡,“你臉呢,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我們還欠著人家姑娘的錢,你隨從來了要還的。如果他們還沒有死絕的話。”
“哎喲,你這烏鴉嘴!”裴十三十分委屈,氣鼓鼓的去掐她臉。
她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讓他來。裴十三自是不敢碰她一臉包包的臉,嚷嚷著走開了。
未幾,他折返,“小麻風,有了,你的飯菜包在爺身上。”
“走,我們找葉家小娘子去!”他說著來拉她的手。
“我不去。”她一腳踹他身上。
“我不是要問她拿吃的,咱們問她借幾文錢,我拿來做本錢,今天保管給你賺一筆回來。”
“你想去賭坊?”
“爺做事從來不賭,爺自有生財之道,來!”他拉著她就走。
她也餓了,雖沒好氣,但也由得他折騰去了。
倒也恰好,才出廟門,便碰到了滿頭大汗、抱著饅頭跑來的葉悄。
二人分吃了饅頭,裴十三向葉悄借了點錢,到外麵買了文房四寶。
“公子的字太好看了!隻是咱們寫這些是用來做什麼?要賣字畫嗎?”她不停聽到葉悄激動的聲音。
感覺得出,葉悄對這家夥頗有好感,也許這家夥的臉真能看,他常強調自己美貌驚人,想到這,她突然覺得有絲好笑。
說也奇怪,裴十三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突然湊到她耳畔說道:“等你眼睛好了,爺要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爺,相信爺,你一定會驚為天人,從此像那細作美人,還有無數女人那般對爺念念不忘,什麼少鷹老鷹統統都拋諸腦後。”
“什麼少鷹老鷹?誰讓你多管閑事。”她語氣驀然微微冷下來。
“有三個字,你喃了一宿,是你那情郎吧。“
“你昨晚手裏扣著的那把小刀想做什麼,總不會是多此一舉救了我又要殺我吧,那姓馮的什麼東西,倒值得你如此要死要活。”
相識以來第一次,他語氣也微微有絲寒冷——題外話——明天如果沒有更,後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