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和紅綃已來不及,在遇到梧桐之前,已經遇到了小周同連欣,心裏再也不可能裝下其他,再說,梧桐也不合我口味。”
“我看你就眼高於頂,一個有才有藝,一個身份出眾。”冷血罵道。
無情微微垂眸,“也許。”
“你問我,若小周……我不知道,那件事以後,我就一直關注著連欣,後來,自然而然心裏就有了她。我派了人去找小周,可把她找回來了,到底要怎麼做,繼續未完的洞房花燭,還是再傷她一回,我自己也不知道。”
“是以,你問的,我更不知如何回答,若是如此,我再也沒法對連欣負責,可也沒法子麵對小周了。”
冷血突然慶幸,自己沒有把話說出來,否則,真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也許,小周所做的一切就再也沒有意義了。
換做是他,也許,他也不知道。
梧桐此時走來給他們送上新的下酒菜,柔聲說道:“老大,莫要喝太多。”
無情謝過她,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酒盅,梧桐見他與自己也無別的話,始終保持著距離,黯然走開。
無情看著酒杯,酒中盛著月色。
他仿佛看到酒麵映出,那晚密林,連欣空洞的眼,如同這月色一般蒼白。
連欣此時也在窗前看著月色。
她打算先跟連玉回邊城,然後就到魏國或楚國去,去一個那個人難以找尋的地方。自此,不再打聽他的消息。
她愛慘了他,他如今終於也對自己有了一點點情愫,但她不能要。
她要不起。
能生自然好,但她心裏竟想,若就這樣沒了,也許,她能真正得到他,哪怕幾天,之後,他和小周山高水長。
她這幾年已經不怎麼哭泣,可看著這如霜的月,她卻哭得無法自抑。
隔壁就是連玉,她咬著衣襟,不敢發出太大聲音,怕讓他為難。她知道,他同朱雀情份不下她。
她早已不是公主,可她該活得像一個公主。
不該她的,她不能要。
腳下是濕漉漉的衣物,小周想著,半天,竟忘了該套上幹爽的衣服。
“哎喲,爺可什麼也沒看到,誰讓爺叫半天,你卻沒應,沒人應,爺自然以為你睡了……”
紈絝那括噪的聲音驀地響起,她該揍他一頓,但她卻連說話的興致也沒有。
她的親人在她幼年就死於一場天災之後的饑荒,她啃過枯草,吃過皮子,那般努力活下去,
可是,如今,她所有的任務似乎都完成了,她也已然沒有能力再留在連玉身邊,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活下去。
到最狼狽那日,找人給冷血送一紙信,這樣的結局又好多少?
可是,那些苦不堪然訓練的日子裏,如何求生,如何護主是她的第一課。
於是,她從沒想過自盡。
但像現如今這般狼狽活著等死又還有什麼意思。
有什麼掉到地上。
她眼前一片模糊,雖然早已經看不見。
帶著血腥和蘭香的氣息突然便包圍了過來。
肩上尚未穿好的衣服,被拉攏收緊,將她緊緊裹住,她被一隻手推入一個溫熱的胸膛裏。
“沒什麼過不去的,小麻風。“
紈絝的聲音淡淡落到耳畔。
她該再揍他一頓,可她沒有。
這是個陌生人,所有她,沒什麼可怕的,她緊緊閉上眼睛,貼在他衣服上。
“你要不要給爺說說你的事情?”他微微笑著問。
他似乎是個愛笑的人。
“不要。”她含糊不清,狠狠拒絕。
“那爺給你說說爺的事情,咦,我覺得我們該從名字說起,這都抱到一塊了,居然還沒互通姓名。你叫什麼名字。”他饒有興致的問。
“小麻風。“
“哎喲,真是個記仇的姑娘。好吧好吧,爺先拋玉引磚——”
“這話反得可以呀,拋你娘的玉,你連磚都不是!”
“行行行,爺是磚,你是玉,小麻風,我姓裴,在家中排行十三,記好了。”——題外話——明天如果沒更,後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