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拉她的手,卻生生忍住,隻把她看著,把話一點一點推進她心裏。
她沒有吱聲,良久,她突然說道:“你可以給我去買份杏仁餅嗎,我饞了,想吃。”
他當即說道:“回宮立刻給你做,宮裏有最好的禦廚。”
素珍搖頭:“我就想吃提刑府那條街上的,有一家味道跟淮縣的特像。”
她說著又像恍然想起什麼,笑道:“是我失禮了,要買也該讓侍衛買去,居然還讓你…又不是從前。”
“哪怕是從前,也是使不得。”她哈哈兩聲,沒再說話,就著酒瓶喝了口酒。
看得出,她追憶故人,?今晚?並不開心。
李兆廷幾乎是立刻便道:“我給你買去。”
“我若想添點酒水,可以找他們嗎?”素珍晃晃空瓶子道。
“有事便喚此間兵將。我會跟他們說,如同我令。但你莫要喝太多,我去去便回,你等著。”
素珍眸光微微閃爍,似沒想到他會如此,他朝她淺淺一笑,已飛快走了下去。
素珍獨自站了會兒,朝樓下一名校尉招招手。
對方應是特意被李兆廷交待過,既不打擾她、卻又一直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以便她吩咐。
人很快上來。
“姑娘有何吩咐?”
話也問得畢恭畢敬的。
“勞煩跟冷血說聲,讓他上來。”素珍說著,又似想起什麼,微笑問道:“對了,皇上方才可有記得讓你們傳個口諭?”
一輛馬車駛進一品侯府。
兩道衣著華貴的身影從車上下來,管家早侯在一旁,領了人便往裏間走。最後在書房前麵停了下來。
“侯爺就在裏麵等候,兩位娘娘…”
他說著正要推門,門已開了。
“皇後請進。”
魏成輝從門後現身,對其中一人說道。
燈火映在來人身上,容顏略顯憔悴,卻依舊清麗婉約,這不速之客正是阿蘿。
本該在冷宮的阿蘿。
她身邊另一個女子自是魏無淚無疑。
阿蘿沒說什麼,隨二人走進去,管家奉上茶,隨即關門離開。
屋內便隻剩三人。
阿蘿拿起蓋碗,依舊沒有出聲,魏成輝也不急,慢慢開口道:“情況相信魏妃已跟皇後說明,娘娘怎麼說?”
阿蘿刮著茶沫子的手倏然頓住。
“侯爺和魏妹妹確定是那個人?”她聲音緊繃地說道。
魏無淚神色中透著一絲不明所以:“像是,又像不是。但無論是還是不是,這人都是我們的大勁敵,皇後姐姐。”
阿蘿突然笑了:“魏妹妹說錯了吧,這是也不是,也隻是你的勁敵,而不是我們。”
“我一個冷宮廢後,怎麼會和我有關?”
她語帶嘲弄,不無諷刺的說道。
魏成輝倒無絲毫慍色,緩緩說道:“娘娘,老臣就要您一句話,你腹中嬰孩可是皇上的子嗣?”
阿蘿臉色頓變,怒極反笑:“這是不是皇上的子嗣,有腦子的人都該明白不是?我貴為皇後,焉能自毀前程?”
“姐姐這話說不得,這豈非說皇上想不明白?”魏無淚唉的一聲說道。
阿蘿冷笑不語,魏成輝笑道:“皇上也隻是?一時?在氣頭上,那般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想不明白?再說,臣也定會好好相勸,皇後重回中宮之日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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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蘿臉色緩下來,她其實怎會不明白魏氏父女心中盤算,他們是想讓她一起來牽製那個人—不管對方是不是那個人還是新人!
妙音自成一派,可不會和他們聯手,她卻需倚仗他們的幫助。
哪怕她也是他們一個威脅,但對魏成輝來說那個人更是忌憚。
再說,把那個人扳倒後,還可以用她來對付妙音。
但不管怎樣,於她而言,總比現如今要好!她若有翻身機會,將來鹿死誰手也還未可知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