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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自孝安而下,眾人都看過來,素珍微微一笑,“出嫁從夫,我自然聽從他的。禍國的妖孽?他若要成全之,我也不是承受不起。”

連玉似沒想到他這小娘子今日如此遂順,冷漠的眉峰難得露出一絲霽色鎊。

孝安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由紅姑攙扶著,站在那處,突然一個兵士匆匆跑入,見連玉便報:“主上,朱雀使請七爺到冷護衛處,這冷護衛出事了。”

連捷一怔,而素珍已掙脫連玉的手,惶忙奔了出去。

到得冷血住處,庭院一片安靜,素珍幾步衝進屋中,小周背對她而立,隱約可見床上躺著人栩。

“冷血怎麼了?”

素珍顫聲開口。

小周轉身過來,蹙起的眉頭未來得及放下。

素珍不待她說話,已飛快走到床前,榻上,冷血昏臥,胸口衣襟處一片黑血,嘴角還沁著血絲。

“這是怎麼回事?”素珍大聲問道。

“他身上有權非同的毒,未曾解除,此刻,怕是毒發了。可我探脈,卻又探不出毒素深淺程度。”

小周聲音在背後傳來,帶著不解和沉重。

素珍未曾打話,旁邊帶起一陣風,卻是連玉連捷上前,連玉把素珍攬進懷裏,拉到一邊,連捷坐下,親自號脈。

“莫慌,不會有事的。”連玉輕聲安慰,她手一片冰涼,令他不由得蹙起雙眉。

素珍不語,隻是牢牢把連捷看住。

連捷不敢怠慢,連忙查看,半晌,得出的結論跟小周幾乎一樣。疑是毒發,但完全探不出程度深淺。

“這毒你們能解嗎?”連琴走上來。

未待二人說話,素珍先自慘淡開口:“若他二人能解,早給冷血解了,何須等到此時。”

連琴攤攤手,默了聲。

“解鈴還須係鈴人,素素,你修書一封,我命人立刻給權非同送過去。”連玉見她臉色慘白,握緊她肩。

“不,連玉,”素珍從他懷中抬頭,目光緩緩落到冷血身上。

“我必須秘密上京一趟,權非同的性子我太了解了,他說要我親自去討,我便一定要親自去一趟才行。誰知道冷血能撐到什麼時候,我必須馬上動身。”她說。

“不行!”

連玉幾乎是立刻反對,眉峰攏上一絲厲戾,“京中危險,我不會讓你回去。”

“現如今,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李兆廷不會認為我還會有回去一天的可能。”

“而且,他……”說到那三個字,素珍有些諱莫如深,這對於二人來說,是禁忌。

“他對我那點心,總歸也不過是求時不得。你放心吧。這世上心心念念著我的隻有你。”她說。

“那你還要回去?”他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聽著她討好的話連篇,而後冷冷打斷。

“連玉,我一定要回去,冷血因無心之失曾害你‘致死’,我也曾恨過他,可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一心為我,我倆從小就在一起,他陪我上京,一直走到今天,他是我的兄弟。”

她也看著他,一字一字說道。

這般眼神,連玉知,自己無法讓她留下。榻上那並非她所愛,卻是她最為看重的人。這人從來沒有缺失過她的旅程,不像他。

這麼一個人,不是愛人,卻值得一切回饋。

他沒理由阻止。

“我陪你去——”

“不,我帶冷血上路就好,你若不放心,我把朱雀和白虎也帶上。”

她輕聲打斷了他。

“你是主帥,時間決不該荒廢在路上,做你本來該做的事吧,也許,這就是天命。成為你的妻子後,我從沒正式求過你什麼,唯獨這次。”

她看著他,目光堅決,篤定。

連玉覺得好似有把鉗子揪著他的皮肉從身上四扯開去,痛得叫也叫不出聲來,但他終還是一聲低笑,一個“好”字出口,君子一諾,駟馬難追。

翌日清晨,一輛馬車

tang,數匹駿馬停駐在山穀出口。

冷血在車上昏睡著,連捷二人攜四大護衛自覺退到草木後麵去。

晨光雲層中初乍,遠處甚至有芳草碧連天,是個天氣不差的日子。

晨曦中,素珍抱著猶在熟睡的連惜,舍不得撒手,好久,她低頭輕輕親了親女兒的臉蛋,才克製著心中顫抖,將孩子交還到對麵的男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