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逢紀好像有點不滿意,但也隻是動了動眉毛,沒有和封一糾纏那個根本就不需要爭論糾結的問題。“那你立馬帶上聽命與你的人,一人一馬到半山腰集合,剩下的人還有馬匹全部留在山寨。一旦情況有變,你立馬帶著這一百騎兵按照早已定好的路線離開這滅陽山,逃離追捕,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可是二當家,那些人我們不需要,為什麼連得來不易的馬匹都要丟下一半,這些可是……”
“怎麼?舍不得?”雖說逢紀此時的樣子有些玩味,讓封一有些摸不透,但他還是忍著心悸咬著牙點了點頭。
“哼。我們吃肉總不能不讓官府的人喝湯吧,留給他們一點,他們便不會懷疑我們這百名騎兵的去向了。聽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二當家你是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我還要留在山寨,若是摸上山的官兵打不開那道口子,說不定我還得幫幫他們呢。”逢紀看了眼一臉擔心的封一,淡然道,“不用擔心,我身邊有保護自己的人,而且我可不想願就這樣死在官兵的手裏。”
“是。”封一依然地抱拳行禮,轉身集結真正屬於自己麾下的百名騎兵去了。逢紀也沒做停留,隨意地擺動了下手腕,直接繞回了自己的房間。
“先生。”
逢紀剛關上自己的房門,一道黑影就從門扉後麵繞了,恭敬地朝逢紀行禮道。
“有什麼消息嗎?薛雲軒雖然是個孩子,和他還有個老爹,手下那幫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沒有一定的把握,他們是不會來攻打滅陽寨的。”逢紀坐到上首的位置上,依然是麵目表情地詢問著自己想要的答案。
“回先生,昨晚確實有人夜探山寨。而且……”黑衣人突然有些支支吾吾。
“而且什麼?”
“先生,昨晚夜探山寨的是一個孩子。”
“孩子?就他一個?”逢紀眉毛一動,待黑衣人點頭後,沒多久便笑出了聲來,“哈,堂堂一縣縣令,金科狀元竟然敢親赴險地。本以為已經很是高看那九歲的孩童了,沒想到自己還是看低他了。他是如何從那小山道摸上來的,又是如何避過道口的哨探?看來這小縣令還身懷絕技啊。”
聽罷逢紀的問話,黑衣人躊躇了好久才決定如實彙報。“先生,屬下本也以為他是從通過那山道進了山寨,可是……可是他回去的時候卻是直接跳進了寨中的池塘,不見了蹤影。”
“什麼!”逢紀一拍扶手,失聲地叫了出來。“你說他跳進了池塘便不見了蹤影?難道說他來的時候也是從那池塘裏來的?這完全不可能!不說池塘下麵有沒有路,就算有那也是遍布湖水。附近最近的湖泊就是天泊湖,離這起碼有三四十裏地,根本不可能有人在水裏待這麼長時間。絕對不可能!”
不管逢紀如何大叫,如何失態,如何地不敢相信,黑衣人就是一直低著頭。沉默在這時成了最好的證明。其實黑衣人又何止看見那娃娃跳進池塘呢,他還看見一些大個頭的螃蟹跟在那娃娃的後麵,橫行霸道地從岸上掉到了池塘。不過池塘裏有螃蟹根本就沒什麼好稀奇的,不說黑衣人自己看了一眼就拋之腦後,就算說出來,講不定還會被先生罵一通不知輕重。
若是薛雲軒知道自己以為毫無問題的夜探,其實被人家躲在暗處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嚇出魂來。
而這一切都是逢紀特地安排的,在山寨中心一帶密密麻麻地點上十數個篝火,把這裏照得和白晝一般,火光下的防備哨探也是一覽無餘。其實這些都是用來迷惑敵人的,真正的哨探偷偷躲在暗處,他們悄無聲息地觀察著隻顧借助火光看清山寨情況的來客。
不過這些都是逢紀一手安排,滅陽寨的三位當家根本毫無所知,而逢紀也不會好心地告訴他們昨夜或者某個晚上有人夜探山寨。甚至就連那條突兀留在寨中的小山道,都是逢紀有意為之,有意留下,又有意叫人發現。滅陽寨隻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