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好似看書了薛青雲心中的疑惑,微微笑道:“賈尚書的老家可是也在這池陽縣啊。”
“那這書信是?”
“告訴你也無妨。這信裏的內容是本官用來彈劾那個該死的陳貴校尉的。”
薛青雲微微張大了嘴巴,他實在是不敢相信王平竟然會如此直接地選擇彈劾自己的對頭。“大人這……”
“這什麼?你是不敢接還是不願接?”王平接過薛青雲的話,言語裏頗有些不屑,“薛青雲,你覺得本官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這……”薛青雲一時說不出話來,那作為學子的氣節使他不願意阿諛奉承,可是當著別人的麵說出來……搞不好一個萬一,自己連這縣衙都出不去。薛青雲是有些清高,可他並不傻。
“嗬嗬。”倒是王平自嘲地笑了笑,化解了薛青雲的尷尬。“薛解元,在你們心裏本官可能也不算是個好東西吧。可是你要先清楚了,本官為人僅僅隻是有些貪婪,卻不像陳貴那畜牲一樣肆無忌憚!”
“欺男霸女!招搖過市!飼養匪患!草菅人命!你說說,陳貴還有什麼沒有做過的!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王平漲紅著臉厲聲喝喝道,“本官隻是想為池陽縣的百姓做最後一件事,薛青雲這你都不許嗎!”
“學生不敢。”薛青雲早已被嚇壞了,急急忙忙離開了座位,躬身說道,“學生願為大人做著一件事。”
薛青雲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瞬間被王平給說服,以至於自己心甘情願地接下了這門差事。
“薛解元倒也不必過意不去。”見薛青雲應下了這件事,王平的臉色又變得和悅了起來,“禮部尚書大人這幾年都被聖上欽點主持科舉大事,更是成了聖上身邊的紅人,薛解元有緣得見尚書大人,這可是可以讓你今後的道路平坦不少啊。”
“學生不敢多想。”
“好了,竟然如此那解元就回去吧,在縣衙待久了難免引來他人懷疑,要是有人猜到了今天的事,而給解元造成什麼麻煩那本官可就過意不去了。”
這王平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用完自己不僅隨意拋到一邊,甚至如此直白地告誡自己不可泄漏此事。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薛青雲連連點頭應下此事,退出房門,領著薛雲軒往百花鎮走去。也就在這一刻,薛青雲想要做高官做大官的心思又加深了一分。
“大人,就這樣把信交給薛青雲好嗎?”薛青雲離開之後,還一直呆在偏室的王清水向自己的上司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那你覺得本官應該怎麼辦呢?除了薛青雲還有誰能夠躲開他們的耳目將信送出池陽縣。”
“不是,下官的意思是我們會不會太急了。”
“太急了。”王平不由訕笑了幾聲,“可是我占著這個位置已經太久了,擋了別人升官發財的道路可是會把他們給逼瘋的。”
“可陳校尉他們……”
王清水想要勸說,王平卻有點不聞不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本以為裝成一個平庸無能貪些小錢的縣令就能逃過此劫,沒想到隻是多此一舉,也許從我一到池陽就已經注定了自己今後的命運。那個人現在看我的眼神可都是像看死人一樣啊。”
王平自嘲地笑了笑了,想當年他上任之時也是意氣風發想要有一番作為,沒想到卻落得這麼一副田地。
王清水的臉上滿是吃驚,待王平說完,結結巴巴地接了上去。“大人,陳校尉好像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吧,敢謀害朝廷命官。”
王平輕蔑地笑了笑,扯開了話題;“清水,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抱負的人,當年也正因為這個我才會拉你一把,把你領進官場,就是想和你一起闖出一番偉業。”
王平揮手打斷了王清水剛張開的嘴巴,接著說到:“清水,我也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到了一定的時候,它會被送到你的手上。得到它之後你一定要好生保管,實在沒有什麼希望的話就讓它消失在這世間吧。其實挺希望你拿不到那樣東西。”
聽著王平極像臨終遺言的話,王清水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抖著身子朝王平深深一拜,一字一頓地說道:“清水必不辜負大人厚望,已報當年賞識提拔之恩!”
釣魚大賽結束了,日子又開始變的平淡,所有人都開始每天重複做著幾乎相近的事情。
從縣衙回來後,薛青雲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雖然有當大官的誌向,可他同樣對自己這麼早就被迫卷入官場的糾紛而心悸不已,這種事情隻要踏錯一步,等待自己的就會是萬劫不複。
薛雲軒雖然好奇自己老爹最近是怎麼了,不過大人的事他們不提,自己一個孩子也不好打聽,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盤點一下大賽上的得失。
這次釣魚釣賽對薛雲軒來說真的可以算是一場盛宴。不僅僅有那一百兩獎金,還有柳家支付的一百五十兩報酬,再加上大賽期間賣魚所得三十兩銀子,薛雲軒一共賺到了二百八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