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決定吧(1 / 3)

高正陽慢條斯理的起身,跟著便拿了煙盒走向花房。

此刻,花房中那曖昧旖旎的氣息已經消散了。

摁了電鈕打開一側的落地窗,讓冷風撲麵,靠在玉蘭樹下點了煙。

男人那刀工斧鑿般的俊臉緊繃著,重重的吸了口,唇邊立刻滌蕩起性感醉人的煙圈。

不一會兒,花房的門便被輕輕推開。

轉頭,視線和杜書雅那水汪汪的眼睛撞在一起。

高正陽立刻體貼入微的將落地窗升起來,生怕那丫頭著涼。

“怎麼不吃了?”

大手在煙灰缸中撚熄了煙卷兒,由著杜書雅巧笑倩兮的挨過來。

“吃飽了!”

紮進高正陽結實有力的懷抱中,和他一同靠在玉蘭樹下。

這家夥貌似格外會享受生活,就連他靠著抽煙的這個地方都能看到精致怡人的景色。

能看到晨霧初起的迷茫,朦朦朧朧的,很美。

杜書雅像是小狗一般在高正陽的懷中嗅了嗅。

“我身上有煙味?”

“沒,你身上有我喜歡的味道。”

張開手臂,黏黏糊糊的擁住了高正陽腰杆。

“高爺有興趣包養個情婦嗎?”

“沒有。”

“那高爺有興趣包養我嗎?”

“……”

“嘿嘿,有點兒想了,有木有?本姑娘能賣萌能撒嬌能暖床,完全是為高爺量身定做的,對不對?”

“……”

“你知道的,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這次的事情我勢必要報複回去!所以,等天亮了,立刻開新聞發布會和我解除婚約,你就依我這一次,好不好?”

踮起腳尖在高正陽的側臉輕輕一吻,笑得美麗動人。

“如果高爺願意的話,就來包養我吧,我們來個刺激的地下苟且,在沒人看見的地方。”

杜書雅壓低了聲音,在高正陽的耳邊輕輕的撩撥著。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咱們兩個,偷偷的……”

上午十點,陽光明媚。

杜書雅換了病號服,慵懶的靠在枕頭上看電視。

突然間,

電視便開始吱吱啦啦的開始跳動著雪花,不過三分鍾,才恢複到原本的畫麵。

“今天上午十點三十分,派克集團執行總裁兼高氏董事長高正陽先生將在a市國宴酒店舉行記者發布會,派克集團美國總部發布了新聞稿,高正陽先生將對自己與帝國賭場二女兒grace小姐的婚約發表說明……”

記者舉著話筒巴拉巴拉的說個沒完沒了。

畫麵中,還有金色頭發的大波美國妞兒也在對記者發布會進行實況轉播。

動靜之大,情節之嚴肅,竟然讓杜書雅在心中忍不住佩服高正陽了。

果然,這個家夥在新聞界真是太有煽動性了。

如果當初在澳門那四年苦練牌技和功夫的時候能夠撥點時間看看新聞的話,是不是也會在電視上看到高正陽啊?

然而這記者發布會還沒有開始,她的手機便開始響個不停。

先是金涵彬,然後又是崔楚鍾。

內部新聞稿牛逼哄哄的z先生已經弄到了,然後便開始在杜書雅的耳邊不停的叫囂著。

“艾瑪,你這是被高正陽休了的節奏嗎?兩個人吵架了?前天不是還好好的嘛!現在高爺怎麼就要炒你魷魚了?

“唉呀媽呀,這樣吧,我侵入派克集團電腦把新聞稿給換了!咱再從長計議,你也軟下來先去哄哄他!”

“z!我其實……”

“你其實什麼啊你其實!我知道,不管你愛不愛他,想不想和他結婚,就憑著高正陽這權勢,也隻有他能和你爹對抗,有了他護著你才能平安,何定山才能忌憚著你!懂不懂?”

“z!我和高正陽解除婚約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自有安排!你快去泡妞,乖!”

“喂?喂!杜書雅!喂!”

杜書雅自然沒打算和崔楚鍾多做解釋,軸勁兒犯了,便直接掛了電話。

這好戲在後麵呢!

她倒要看看何定山在知道高正陽這顆搖錢樹跑了之後該有多麼的怒火中燒。

一切,都在杜書雅的預料中進行著。

記者會開始,高正陽也隻是坐在那裏不發一語,由新聞發言人來替他宣讀新聞稿。

雖然高正陽坐在那裏臭著一張臉,但杜書雅還是眾多女新記者的眼底捕捉到了老麼多老麼多的粉紅色桃心。

記者會五分鍾便結束了,公開宣布派克集團和帝國賭場的商業聯姻結束。

高正陽前不久在慈善晚宴上十億買吻的行為也被po了出來……

不過半天時間,杜書雅和高正陽的豪門感情大戲便被炒得風風火火。

有熱心網民猜測,高正陽是因為無法忍受帝國賭場二女兒grace的水性楊花才決心分手,畢竟她以前在澳門完全是花名在外。

還有熱心網民猜測,十億買吻神馬的全都是豪門利益的炒作。

甚至還有熱心網民為他們兩個編纂了一部感人肺腑的豪門商戰大戲。

躺在床上瀏覽著網頁,杜書雅頓覺自己這一步棋走得太對了。

不做到這種地步,何定山又怎麼可能死心呢?

想到這裏,便緊緊的捏住了手機,用了全身的力氣。

高正陽起初是不同意要和她玩兒解除婚約這種戲碼的,他一向討厭站在媒體之前。

更不喜歡被記者當做炒作的噱頭。

可是……

在霍天清楚的化驗到杜書雅那滯留針上的媚藥、在高正陽的人抓到了那個幫杜書雅紮針的小護士的時候,一切真相都大白了。

出乎意料的是,那個接受了何定山買通,將沾了媚藥的滯留針紮進杜書雅身體中的並不是那天晚上被果敢攔住的護士小洪,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杜書雅還能說什麼呢?

她壓根不想再給何定山留任何退路。

隻有她徹徹底底的和高正陽劃清界限,才能讓這個老東西死心。

記者會結束後的兩個小時。

何定山便像是龍卷風一般的席卷了杜書雅的病房。

病房門一拉,怒火中燒的老男人想都沒想便直接將手機摔在了地上。

“死丫頭!你特麼的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高正陽把我甩了!”

杜書雅努了努嘴,一副沒有辦法此事與我無關的模樣。

她並沒有刻意激怒何定山,可是何定山卻早已憤怒到極點。

伸手將杜書雅床頭的一幹物件掃到地上,玻璃杯、藥碟子。

劈裏啪啦的一股腦摔到地上變得細碎細碎,然而這樣卻絲毫沒有讓何定山的怒火減輕。

“死丫頭!混蛋!你竟敢把事情給我搞砸!”

“搞砸?”

杜書雅悠悠反問。

漂亮的眸子輕輕眨了眨,眼梢兒微挑,帶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何董這句搞砸是幾個意思?人家不想要我了、玩膩我了、看著我不順眼,想要換一個姑娘玩玩又怎麼了?

“你不是說過嘛,這豪門中的男人自然不可能從一而終,看見新鮮人兒了不喜歡我這個爛貨了,都是正常的!隻不過您的那文件沒來得及給他看我就被甩了,好遺憾哦。”

“死丫頭!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搞砸的!”

“何董為什麼這麼說?嗬,為什麼是我故意搞砸的?難不成我對高正陽還有什麼特殊的吸引力?你少做夢了,女人嘛,關上燈都一個樣,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杜書雅四兩撥千斤的將話說得格外難聽,處處讓何定山壓不住火兒。

環顧周遭,這房間中能看到的的東西已經被他全部砸碎了。

這老東西該有多生氣呢?

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弄到手的全球賭場推進案,就差這麼一步,竟然失敗了!

想要再找一個像高正陽這樣富可敵國的人談何容易!談何容易!

“你現在馬上到高爺那裏給我去說說軟話,讓他重新接受你!你他媽不要給老子耍花樣!否則,我立馬弄死你!”

“弄死我?好啊,現在就來弄死我吧,在你那機密文件99號沒找到以前,你確定自己有膽子弄死我?”

“杜書雅!機密文件99號在你手裏?”

“嗬……沒錯,在我手裏,被我藏起來了,你來找找看啊,看我藏在哪兒了?”

杜書雅挑了挑眉頭,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新仇舊賬,一切不能用言語說明的痛苦都在此刻化成了更為堅實的倔強和憤怒。

從她看到機密文件99號的那刻起,何定山便已經和申泰並肩成為她的仇人了。

那份攸關何定山性命的文件還真是好,記載的東西又豐富又有內涵最重要的,還特麼全部都是原件。

而那機密文件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刃一般戳進杜書雅的胸口。

她不可能放過申泰,自然也不可能放過何定山,因為他們都是傷害過自己母親的人!

戰爭從現在開始拉開了序幕,在她對何定山說,機密文件99號在我手中的那刻起。

“死丫頭,趁著我現在好說話趕緊把那份文件交出來!不要逼我動用人手去找,否則你知道的,你自己的利用價值已經清零了,我隨時都可以殺了你!”

何定山的眼睛中泛著咄咄逼人的猩紅,此刻的他就像是要吃掉自己孩子的怪物。

在杜書雅的麵前不停揮舞著自己的利爪,他憤怒,他抓狂,他怒火中燒無處依傍!

他甚至想要現在就將杜書雅這個死丫頭撕碎!

然而杜書雅又怎麼可能看不懂何定山的想法。

腎,已經移植過了,她已經成功救活何家最寶貝的繼承人了。

就是因為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杜書雅才會想著去偷何定山最寶貴的東西來傍身。

人活著,命總要抓在自己的手裏,不能隨隨便便交到其他人手中去。

“何董息怒啊,這麼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如果你活不到何瑾萱有能力掌控帝國賭場該怎麼辦?嗬,如果你提前死了,我把你的遺產通通搶過來了又該怎麼辦?”

聽到杜書雅說的話,何定山的眼底立刻泛起了一抹猩紅。

他長舒一口氣,道。

“那天,在門外偷聽的人是你?你全聽到了?”

“是!我全聽到了,在你和你的秘書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正拿著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站在書房門口。

“仔細想想,那是我剛到澳門的日子吧,每天接受著賭場訓練、牌技訓練、武術訓練,每天活得像個機器人般格外渴求父愛的時候,你和你的助理在商量著要怎麼算計我。”

杜書雅一邊說一邊伸手撫了撫自己那被滯留針紮得發青的手背,苦笑著抬眼,望著站在自己麵前老態龍鍾的男人。

“怎麼?被嚇到了?嗬嗬,我這個當事人都覺得無所謂,你又怎麼能被嚇到呢?你對我進行的這一係列繼承人訓練無非都是探路罷了,你隻是想試試到底能不能用四年時間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培養成賭場大亨。

“而何瑾萱才是你真正想要培養那個,我不過都是炮灰罷了!我還清楚的記得你的助理問你,如果二小姐非常優秀,威脅到大小姐的地位該怎麼辦?

“那個時候你說神馬來著,殺掉就可以了!多清脆的五個字啊,是我這輩子最喜歡聽的五個字呢!”

杜書雅一邊說一邊冷笑,她無法忘記那個過於舒適的夜晚。

微風和煦,不冷也不熱。

一切那麼舒服,舒服到讓她忘記複仇……

然而也是從那個晚上開始,讓她了解了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任何人能給你溫暖這個深刻的道理。

何定山算計她的腎、算計她的命、算計了一切。

可是誰又知道,最後的最後,誰會被誰算計呢?

“給我下媚藥的那個小護士已經被抓到了,死了,自殺的,誰知道每個人的結局會是什麼樣的呢?何董覺得我說的有錯嗎?”

“杜書雅!機密文件99號在哪裏?到底在哪裏?”

何定山憤怒的嘶吼,那帶著玉扳指的大手就這麼緊緊的掐住了她的脖頸。

似是分分鍾就要將那白皙的頸項擰斷。

杜書雅不躲也不閃,隻是由著何定山掐著自己的脖子。

嫣紅的唇瓣微微掀了掀,如同罌粟花在她的唇瓣間綻放。

“殺了我,機密文件99號你可就再也找不到了呢。”

“杜書雅!”

怒吼出聲,大手終究無法繼續用力。

不,不行,他必須將那份文件找出來,他不能被這個丫頭威脅!

不急不躁,不喜不怒。

杜書雅笑了,笑得璀璨奪目。

“何董,現在同坐賭桌上的是咱們兩個了!我已經亮了我的底牌,可是我並不想知道你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因為無論你怎麼出千,都不可能再贏我了!”

“別忘了,你的賭技是我教的!既然你想要飛蛾撲火那就來吧!記得,把那份文件藏得好一點,別讓我發現!”

話音落,何定山的臉上便盡是狠辣了。

在澳門四年,杜書雅從沒有和何定山一起賭過。

她贏了那麼多人,贏了那麼多錢,卻從沒有和何定山在賭桌上廝殺過一場。

因為她知道,自己和何定山之間的廝殺,終究不可能隻在賭桌上。

那麼現在正式開始吧。

天色暗了。

果敢結束了工作便拎著水果來杜書雅這裏插科打諢。

這個姑娘明顯是沒有削過水果的,一顆蘋果硬生生的讓她削掉了一半果肉。

杜書雅實在看不過去了,便拿過刀又重新拿了個蘋果替她削著。

動作優雅利落,不過三十秒,便將蘋果不斷皮的削好了。

“來,吃吧。”

“哇塞,你太牛了!削蘋果不斷皮,我的偶像啊!”

果敢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喝彩,拿著杜書雅削下來的蘋果掛在脖子上不停的甩著。

可是這還沒有高興一會兒,臉色便沉了下來。

“唔,想著你很快就要出院了,好桑感。”

“傻樣兒!你是因為見不到心上人才會傷感吧。”

杜書雅用紙巾擦了擦手,揉成團,輕巧的丟進了門口的垃圾箱中。

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又讓果敢忍不住目瞪口呆。

“牛!你絕對是牛人!我這輩子最想練就的手藝就是削蘋果不斷皮以及百發百中!”

“這有什麼難的,慢慢練就好了。”

杜書雅淡淡的道了句,如果果敢知道她開槍也是百發百中會不會害怕呢?

想到這裏,她便更加不想要對這個單純的姑娘坦誠自己的身份了。

“對了,剛剛被你打岔了。我聽護士長說你下周就該出院了,就算傷口沒有養好也可以回家靜養了,嗚嗚。好舍不得,你要不要多住幾個月?”

果敢咬了口蘋果,哢嚓哢嚓卡的嚼著。

“看情況吧,如果心情好就多住些日子。”

杜書雅將身子輕輕靠在枕頭上,對著眼前的姑娘落落大方的笑。

“就算我出院了也沒關係啊,你可以隨時來找我玩,你有我電話號碼的。”

“電話號碼有什麼意思,你有微信嗎?qq呢?微博也成,我加你為好友哇,平常刷刷你的朋友圈,聊一聊哇。”

一邊說著,果敢便將杜書雅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捏了起來。

劃開鎖,傻眼……

除了手機自帶的軟件,杜書雅沒有任何一個通訊社交app,呆板的不像話。

“喂!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手機上為什麼連微信和微博都沒有?”

“不喜歡用,有事發短信,有急事打電話,這樣多好。”

杜書雅淡淡一笑,由著果敢翻著自己的手機玩兒。

她不喜歡任何會暴露自己心事以及秘密的東西,她的秘密藏著還來不及,為什麼要在別人麵前顯擺?

當然,她也對別人的生活瑣事不感興趣,仔細想想,她還真是奇怪,已經活得越來越不像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了。

“親愛的,你要不試著下個微博app吧,現在就連老年人都有微博呢,不麻煩的,我教你啊。”

然而這邊果敢還沒有將軟件完全下載完畢,杜書雅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屏幕上連個人名都沒有存,更沒有電話號碼,隻是一片空白不停的閃著。

“唔,電話響了,喂,連姓名都不存嗎?這樣你知道是誰來的電話嗎?艾瑪……你這個丫頭秘密還真多。”

“喏,手機給我。”

杜書雅勾了勾唇瓣將電話接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耳邊便響起了高正陽那穩如泰山的聲音。

“現在滿意了嗎?”

嘖嘖嘖,這家夥開門見山的就說這想要吵架的話,還真是不解風情。

什麼滿意了?

滿意哪件事兒了?

這家夥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嘛……

清了清喉嚨,杜書雅巧笑倩兮的道了句。

“托您的福,還算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