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酒樓唯一清醒的人，坐在二樓的圍欄上，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沒有穿襪子赤腳一晃一晃的，白皙的腳腕如白玉雕刻的，麵容天真無邪的緊。
是溫心，又不是溫心。
她的外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滑落了，露出白皙的一邊肩膀，誘惑的緊，察覺到他的到來，她微微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漫步而來，藍綠色的眼睛，比過世間所有珍貴的寶石，隻是看一眼，僅僅是一眼，縱然是他也覺得頭昏腦脹，暈暈乎乎，更別提別人沉溺進去，再簡單不過了。
妖孽。
絕對是妖孽，就連商嵐也忍不住這樣覺得。
不知道這個幻境，到底是拉了多少人進去。
他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歸雲扇，讓那冰冷的感覺保持住自己的清醒。
看到商嵐並沒有進入她製造的幻境，她眸中閃過一絲趣味，然後直接從二樓跳下來。
是不帶半點法術半點準備，切切實實就是跳下來的，商嵐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把她接住，她順勢伸手摟住商嵐的脖子，然後在一瞬間將自己的唇湊過去。
時間仿佛在一瞬間靜止了。
唇瓣很軟，貼在自己嘴唇上，輕柔的就像是一片花瓣落在自己嘴唇上，輾轉反側的甜膩。
他的手在一瞬間縮緊了。
在他懷中的人滿意的笑了，惡作劇終於得到了成功，麵前的人也並非是毫無破綻，便是努力的想要把舌頭也一道伸進去。
好在是商嵐及時清醒，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吻溫心嗎？
別過頭去，溫心猝不及防，唇瓣落在他的臉頰，一瞬間染上溫暖的觸覺，眨眨眼：“你不喜歡我嗎?”
商嵐將她放下退開幾步，聲音沉著：“溫心，清醒一下。”
“我很清醒啊！”她說道：“這就是本來的我，你，不喜歡嗎？”
商嵐搖搖頭：“這不是你，溫心，你......”
“你就是不喜歡本來的我，”她忽而甩下了臉說道：“你想要的，是哪個幹淨無邪，可以任由你控製的人，而不是我這樣子的，但是你知道嗎？有兩個人想要輕薄我，輕薄我和朋友，我拉他們入幻境，給他們一個他們絕對想要的生活不好嗎？”
商嵐道：“輕薄你，自然罪該萬死，但是你不該這樣......”
“我怎樣了？”她眨眨眼：“你信不信，我現在若是讓他們醒來，他們寧願永遠沉睡在幻境裏，幻境裏的世界多美啊！所有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所有人都互不打擾。”
他道：“這並不是真實的世界。”
“真不真實重要嗎？多少人想一輩子活在夢中你知道嗎？我既然可以完成他們這個夢想，我為什麼不這麼做呢？你們這些正義的人，不是常說，濟世救人嗎？我在濟世救人啊！我在完成他們的願望啊！”她一字一句，表情是說著天經地義的話，冷漠的話語，讓人到骨子裏的冰冷。
商嵐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
他知道這已經不是溫心了，絕對不再是狐妖溫心，而是一個那個上古凶獸腓腓。
他知道溫心身上的妖性會有壓不住的一天，這是他第一次接觸上古的妖獸，她身上的氣息幾乎要在一瞬間讓他感覺到無法呼吸，她眼中沒有蒼生，對於她而已，每一個人，都可以是玩物，每一種感情，都隻分為能不能利用。
他開始理解重露說的話了：那些凶獸的眼中沒有憐憫的，那時候，遇見就是你死我活。
他與溫心也要如此嗎？
溫心看著他的眸子一點一點的變冷，自己的笑意卻一點一點變大，她喜歡商嵐這個樣子，像喜歡自己的獵物奮起抵抗的樣子，讓她更有折磨的興趣。
她柔聲開口：“讓我來看看，你的夢境，是什麼樣子的？”
隨著話語落下，商嵐覺得自己走進了一片虛無之地，漫無目的，好似全是道路，又好似什麼都沒有，他慢慢的往前走，看見蹲在角落的男孩兒，身著華服，一身傷痕。
他心中仿若被刺痛了什麼，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
他猛地握緊空無一物的手，卻感覺到掌心一陣的冰涼，是歸雲扇！
溫心眨眨眼看著麵前重新清醒過來的人，想著自己的法術怎麼就退步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