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以為林杏花想聊聊家常,便一邊在廚房掃地,一邊說著周婆子又在給林二麻子找媳婦兒,又說徐平安的媳婦李氏肚子月份大了,可能下個月就要生了,到時候該送什麼禮。

林杏花笑著聽徐氏絮絮叨叨,等將鍋碗洗好,突然道:“娘,我準備攢錢蓋房子,以後帶著大妞她們搬出去住。”

徐氏很驚訝,隨即目光微沉,“咋了,是不是你兄弟的媳婦說閑話,還是私底下給你臉色看了?告訴我,看我怎麼收拾她們!”

林杏花無奈道:“我知道爹娘心疼我,但我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還帶著三個閨女,總不能讓我兄弟替我養閨女吧,大嫂她們有想法是人之常情,要換做是我,我肯定也不樂意。”

徐氏如何不知道兩個兒媳婦會有想法,但她和林鐵貴心裏總是希望他們的三個子女能像小時候那樣,和和睦睦不分彼此,可是現實卻不斷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徐氏還是堅持,“這些你不用管,我跟你爹還在呢,輪不到她們做主。再說了,你每天幹這麼多活,我跟你爹都看在眼裏,而且你還打獵,你現在吃的都是自己掙的,住的是你自己家的屋子,不靠她們一分一毫,不用看她們臉色。”

林杏花很感動,徐氏和林鐵貴這樣的父母是真的全心全意為女兒著想,不嫌棄她和離的身份,連帶對外孫女都一視同仁,真的很難得。

所以林杏花更加堅定自立門戶的想法,“娘,我知道你擔心我帶著三個閨女會過得艱難,但我又不是馬上就搬出去,我現在連一塊瓦片都買不起,能去哪呀?”

“我準備先打獵存錢,等錢夠了就在村子裏買一塊地蓋房子,到時候雖然不住在一塊,但還在一個村,想回家隨時都能回來,跟現在沒多大的區別。”

徐氏想想覺得也是,杏花搬出去也是在大林村,她跟杏花她爹想幫襯女兒還是方便得很,而且搬出去杏花母女也不用再看胡氏黃氏的臉色,大富和二富有自己跟杏花她爹看著,肯定不敢不管杏花。

這樣想來,杏花搬出去或許更好?

“我要跟你爹商量一下。”徐氏拿不定主意,“總之,你在家不用怕你兄弟的媳婦,她們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

林杏花輕輕一笑,“娘,這是你第二次說這話了,放心吧,我不會被人欺負的。”

徐氏無奈一笑,心裏卻總覺得林杏花還是那個個性柔和、處處忍讓的小媳婦,做父母的總是忍不住心疼。

徐氏掃完地放下掃帚,出了廚房就看到黃氏坐在廊簷下探頭探腦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偷偷摸摸的幹啥呢?”

黃氏訕笑,“娘,你跟大姐嘀嘀咕咕說啥呢?不會是在吃板栗吧?”

徐氏真的被氣得沒脾氣,“誰跟你一樣,整天盡想著吃?”

黃氏癟癟嘴,表情很委屈,“可是我餓啊!”

徐氏:“……”無法反駁。

——

第二天天氣放晴。

林鐵貴一口氣編了三十多個小竹籃,個個體型嬌小,拙樸可愛,大妞三個看到便舍不得放手,最後一人留了一個。

二妞轉身就抱一把幹稻草草放在小竹籃裏,剛好可以給受傷的小兔子做窩。

林杏花也是這個想法,抱回一捆幹稻草,用剪刀將其修剪整齊,鋪在小竹籃子裏,最後將成型的肥皂擺在幹稻草上。

林杏花仔細端詳片刻,最後隻能安慰自己,這種包裝叫簡約田園風,絕不是鄉土風......

林杏花拎著“精心包裝”過的肥皂去徐玉鳳家敲門,大雙開門看到是林杏花,立刻說道:“杏花表姨,你來找我娘啦?”見林杏花點頭,他一溜煙跑到東邊的屋子外,伸長了脖子喊:“娘,杏花表姨來了,你快點出來。”

徐玉鳳笑嗬嗬地從屋子裏出來,手上納鞋底的動作沒停過,“杏花來啦,快來堂屋坐。”

徐玉鳳和徐氏一樣,都是很會勤儉持家愛幹淨的婦人,家中各處都打掃得幹幹淨淨,牆角裏一點灰塵都看不見。

林杏花在堂屋的長凳坐下,將手上裝著板栗和裝著肥皂的的小竹籃都放在桌子上。“表姐,這些板栗是我在山上撿的,你蒸給大雙他們吃。”

徐玉鳳笑著接過,“剛好,我家順子這幾天總纏著我要吃板栗,我說我家又沒有板栗樹,難道我從哪給他變個出來?沒想到你這就給我送過來,我總算可以消停幾天了。哎,你今天找我是有啥事?”

林杏花嘿嘿笑道:“表姐,我們姐妹之間就不用客氣了對吧,所以你妹妹今天有事想拜托你跟表姐夫。”

“就你會說話。”徐玉鳳嗔了她一眼,隨即瞅一眼小竹籃子裏的肥皂,好奇道:“這紫色的東西是啥?我從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