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文愣了愣，好笑道：“這還不簡單？想吃的話我今天下班給你買就是。我說的是你的生日，那你之前的生日都是怎樣過的？”
程渺卻一時被問住了。自從工作後，一是年紀漸長、自己慶祝生日的心也淡了，二是工作確實忙碌、也實在沒時間籌劃什麼。這兩年的生日基本都在辦公室度過，同事送上蛋糕、眾人嘻嘻哈哈地唱一首生日歌，便盡了儀式。所以乍一聽牧文的問題，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然而這份遲疑卻在牧文那裏另有他解。他一向知道程府早早敗落，多半靠政府的撫恤為生，程渺下麵又有一對弟妹要養活，自然是沒那個閑錢為大女兒的生日做什麼排場的。他暗暗怪責自己失言，便忙用其他的話題岔過去，心裏暗自盤算如何給妻子慶生，將她之前所受的委屈補償回來。
生日那天，小蓮沒來叫程渺起床，她醒來時看到牧文懷表上的數字幾乎要跳起來，邊掀開被子邊小聲喊“周牧文快起來你要被扣工資了”，然而身邊並沒有人。她翻身起來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洗漱，剛準備把睡衣換下，牧文已經端了一個小桌子進來擺在床上，上麵擺著她平日愛吃的小菜和清粥，以及一碗紅紅的雞蛋。
程渺看到紅雞蛋方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麼日子，牧文笑吟吟道：“我已跟爸媽說過了，早餐我們在房間用就好，陪你吃完我再去上班。”程渺心下感動，端起碗喝了一口白粥，牧文坐在對麵幫她把雞蛋剝好。兩人邊吃飯邊說些無關痛癢的話，仿佛這樣的日子已過了許多年。
吃完飯程渺送牧文出門上班。快午飯時，程渺剛要去廚房安排，便被小蓮拽到了書房，稱是少爺的吩咐，讓她在此呆上一小時，才能有驚喜奉上。她便安安靜靜地讀了一小時《仲夏夜之夢》。於是小蓮引她去了花園。
遠遠地程渺便聞到了烤肉的香氣，走近了她見到草坪上鋪著粉白格子的野餐布，四周用石頭鎮著，上麵拴著彩色的氣球，每隻氣球上都有字，連起來便是“恭祝程渺生日快樂、幸福如意”。野餐布上放著香檳酒瓶、酒杯和野餐籃，旁邊是正發出誘人的滋啦滋啦聲響的烤爐。見她過來，牧文便從一眾親友中走出來牽住她的手，在她耳畔輕輕說：“生日快樂，我的周太太。”
這也算是程渺婚後的第一次大型社交亮相了。自己認識的親友自不必說，略略一瞥，便看到了韻如站在人群中，言笑晏晏的看著自己。旁邊還站著一臉興奮的小白。
但是更多的，確實程渺從未見過的陌生麵孔。她悄悄湊近周牧文，低聲道：“周先生請了好多人來呀，十之八九我都不認識呢。”
周牧文也學著她的樣子悄聲回應道：“這是周太太的好人緣。我可確實沒有邀請這樣多的人，他們大多都是聽聞了之前周太太您在沙龍上的驚人演講，一定要來見見你的。”
程渺心道，這仿佛一個粉絲見麵會。
牧文愣了愣，好笑道：“這還不簡單？想吃的話我今天下班給你買就是。我說的是你的生日，那你之前的生日都是怎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