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微微側過來,重重的擰著眉頭,抬著一雙古潭般幽深的眸子向那說話的方向望去……
“尉遲……”那個進來的人正揚著嘴角往裏麵走,然而當他看到屋子裏那麵容清雋的少年時,嘴角的笑又驀然頓在那裏。
“三,三……弟!”來那人目光裏充滿了驚愕,連忙上前幾步,眸光愣愣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蘇慕涼。
一雙眸子裏竟又隱約夾雜了幾分難易察覺的欣喜。
蘇慕涼見那來人正輕笑著,一襲長衣爛漫華錦,竟穿出女子也不能有的風情,桃花眼流光溢彩,黑眸幽光璀璨,不是她那腹黑舌毒的二哥玉痕,又是誰?
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流露出幾分冷嘲的韻味,“我道是哪個玉大人那麼厲害,原來是雪峰國第一近臣,玉痕大人。”
“三弟,你怎麼在這裏?!”玉痕目不轉睛的看著蘇慕涼,又看了看一眼尉遲冽,眸子驟然沉了沉。
尉遲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善茬,而他的三妹又怎麼能夠出現在這裏?
他們兩個人……
“哦?我為什麼在這裏?”蘇慕涼嘴角彎著,明明是在笑著,而那笑中的深意,卻硬生生讓人覺得異常古怪。
“因為受了二哥的要求,我被充當為****明日要去與那些野獸搏鬥給你看。!”蘇慕涼說著,笑的愈發陰冷。
甚好,的確甚好,她的二哥竟然能讓大當家的拿這比賽,來作為一項招待他的項目。
著實在再好不過了,蘇慕涼的手不斷的緊握,又不斷的舒展著,最後還是沒忍住一拂袖直接撞過他的肩頭,疾步走出這帳篷。
“什麼……”
玉痕瞪大眸子,完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隨即他連忙回過頭,也顧不得那尉遲冽站在那裏同樣一副驚訝的模樣,急急追了出去。
夜黑風高,正是殺人放好最好的時候,蘇慕涼的心裏壓抑了一股子莫名的邪火沒處發泄。
“三……弟!”玉痕剛要下意識的叫三妹,卻見她依舊是以前那般的女扮男裝,趕緊改了口。
蘇慕涼是疾步而走,而玉痕一出門腳尖便是在地上幾個輕點,兩個翻身就追上了蘇慕涼。
一隻手從後麵摁住她的肩膀,然蘇慕涼的走的很快,就是一掙之間,蘇慕涼肩膀處的衣衫竟突然硬是被他扯了下來,露出裏麵白皙柔嫩的肌膚。
在那輪圓月之下,蘇慕涼圓潤的肌膚在月華之下泛著點點瑩潤的光澤,又像是一塊上好的美玉,讓人看著心中不覺一突。
肩膀處驟然冷意襲來,蘇慕涼連忙回頭,看著自己那裸露出來的肩膀,她諷刺道,“玉大人,你可是看夠了?”
她說話間,趁著他的幾分愣神,她一把掙脫了他的手,看也不看的拉上自己的衣衫,轉頭就走。
“誒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三弟,你別生我氣。”反應過來的玉痕撫額咬咬牙,想說什麼竟然發現不知從何說出口,隻是語無倫次的道了幾句。
“別碰我!”
玉痕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側,一直想著到底如何與她解釋是好,手不時的想去抓住她的手臂讓她停下來說話,然而蘇慕涼臉色冷的駭人,完全沒打算理會他。
“對不起……”玉痕從來沒見過如此生氣的蘇慕涼,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開口道歉。
蘇慕涼猛然停下腳步,微微偏偏著頭,嘴角扯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哪裏錯了?你玉大人哪裏會錯?你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身份尊貴,和我們這些低等的賤民完全不能夠比,你們的命就是高貴的命,而我們的命,便是任人摧殘,被你們視為草菅的賤命。”
“蘇慕涼……”
玉痕抿了一下唇瓣,眸子裏閃爍著幾分深沉,“你當真便是那般想我的?”
蘇慕涼冷笑一聲,“怎麼,難道我冤枉你了嗎?”
見他深深皺著眉頭,不再言語,蘇慕涼又冷哼一聲道,“人的命生來就是父母給的,我們無法去選擇自己的父母,家庭背景,****也是人,也是娘生的,讓他們去做那麼殘忍的事情,他們也會害怕,他們也會疼痛,讓他們去和野獸搏鬥,人性呢?”
“我……”玉痕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隻是眸子複雜的看著蘇慕涼。
“不過現在可倒好,那些本來要因為你而與野獸搏鬥的****陰差陽錯逃跑了出去,他們便隨意的從沙漠上出來抓行客去代替那些****。”蘇慕涼說到底,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的,他們用來代替****的人,便是我與我的朋友們。”
幸的是,因為抓了他們,所以少了一批無辜死於嘴裏的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