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深涼,一輪圓月冷輝千裏,刷的窗柩微有霜色,白日裏的低調奢華的太子府,半明半暗的掩映在陰影裏,看起來陰森詭異,幽風貼地盤旋,卷起地上的落葉,簌簌的宛如幽靈的腳步。
裴蔚莞就那麼目光略微躲閃的看著蘇慕涼,看著她一言不發,嘴角的那抹淺笑幾欲讓她喘不起來,隻感覺她是一個來索命的惡鬼。
“來放你血的人……”蘇慕涼笑著,說罷,不等裴蔚莞驚悚的瞪大眸子反應過來,那匕首深深的陷入了她的手掌之中。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響起,外麵夜梟帶著一輪血紅的殘月,似在殿頂桀桀笑的更歡。
蘇慕涼似嫌她太過於騷擾,不動聲色的割下她身上的一塊衣衫,揉了揉便塞進了她的嘴裏,裴蔚莞麵露驚懼之色,不斷的搖著頭。
蘇慕涼置若罔聞,眸子微垂,落在裴蔚莞的那隻殘缺的手上,眉梢一挑,嘴角似笑非笑道,“太子妃,您這手指頭是怎麼了?這是被誰砍掉的?”
看著裴蔚莞麵色驀然變得更加恐懼,蘇慕涼瀲灩的紫眸閃了閃,“莫非是太子殿下?”感受到裴蔚莞身子一顫,她又繼續笑著道,“感情外麵說您和太子殿下感情深厚,原來是假的,任誰能想到,以前尊貴優雅的裴大小姐,今日竟然像個瘋子一般被人關在裏。”
蘇慕涼的聲音輕輕淡淡,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說著還用腳漫步經心的踢了踢那拖在地上的鐵鏈子。
而蘇慕涼的話音一落,那裴蔚莞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般,全身氣的發顫,隨即猛然抬起那雙杏目,惡狠狠的看著她,似乎想要將其一口吞噬。
蘇慕涼麵對著她的目光,也隻是淺淺一笑,毫不在意,隨即衝著一側突然拍拍手,“夙非離,來,給咱們的太子妃上大餐。”
她說著,便見一個身材修長的身影從黑暗之中緩步走了出來,走至蘇慕涼的身邊,這才斜睨了她一眼,旋即神色有幾分遲疑,“你確定要這樣做?”
蘇慕涼抿唇一笑,目光似閃耀著灼灼的波光,她道,“我說過,如果我不死,我便要她下地獄。”
夙非離頓了一下,腦海之中驀然閃過那古木梨花林之中的那個石碑,他狹長的鳳眸之中變得有些深沉,半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隨即嘴角勾勒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臉上有幾分邪狷不羈之色,他薄如蟬翼的唇微啟,“也好,你就按你想做的去做的,隻要你開心”。至於後麵的瑣事,全權交給他來處理。
蘇慕涼沒有在回答,有些事,不是她真的做了,就能夠開心的,她所做的隻是血債血還,殺人償命,裴蔚莞欠了她和他一條命。
裴蔚莞當聽到蘇慕涼要給她奉上大餐的時候,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她才不會愚蠢的以為蘇慕涼能為她帶來什麼,然而,當裴蔚莞看到那一把又一把大小不一,各種形狀的小刀在混沌的月光之下泛著尖銳的冷光時,一種及其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躥上心尖,看著夙非離一步一步走過來,她掙紮的像個篩糠,想大聲尖叫,可嘴裏卻被東西堵住,所有的驚懼都停留在嗓子眼裏。
夙非離看著衣衫淩亂的裴蔚莞,一時之間竟不知從哪裏下手為好,半晌他尋了個略微幹淨的地方,拎著她後脖領子處的衣衫便將她拎到了那一旁的空空如也的圓木茶幾桌之上,三下兩下手腳麻利的利用的她手腕和腳踝處的鐵鏈將她固定在那桌子之上。
裴蔚莞動彈不得,隻能不斷的搖著頭,蘇慕涼一邊將桌子旁邊的牆壁上懸掛的的燭燈點燃,一邊對她笑笑,“別怕,我還沒動手呢。”
然蘇慕涼這般一說,裴蔚莞更是嚇得臉色慘白,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種從來未有的恐懼感將她裏裏外外貫徹個遍!
蘇慕涼總是這般,將最殘忍的行為用最溫柔的語氣輕輕淡淡的說出來,甚至嘴角還掛著溫和的笑,讓人不寒而栗。
兩個燭燈泛著昏黃的光芒,零零散散的光芒落在桌子上的那些冰冷工具之上,顯得讓人無比壓抑和驚悚。蘇慕涼一伸手,夙非離便從她身後遞上一雙手套,蘇慕涼戴上後,衝著他道了一句,“你先出去吧,好久沒拿真人下手解剖了,我怕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