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小付喪神縮了縮脖子：“……？”
“就這樣？”敖淩半晌才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反應，他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殺生丸什麼都沒說？？”
小付喪神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敖淩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緊張。
——他其實一直提心吊膽的，要是殺生丸因為這件事不讓他跟著回西國了怎麼辦？
現在沒說不讓他回西國這件事倒是挺讓敖淩高興的，但為什麼總覺得小付喪神模仿的那個背影，看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要秋後算賬的意思。
敖淩想到殺生丸的鞭子，不由得也像小付喪神一樣縮了縮脖子。
感覺以前被抽到過的腰際隱隱作痛。
“淩大人。”禦門院心結心結站在門口，看了看敖淩，又看了看因為她的出現而緊張的跳到敖淩衣領裏藏起來隻露出兩隻小手的付喪神。
“我……可以進來嗎？”她問道。
敖淩點了點頭，將害羞的捂著臉的小付喪神從衣領裏拎出來，放回了神牌裏。
“難得你沒有坐鎮安倍本宅……發生什麼事了嗎？”敖淩看著進入大社屋之後就非常自覺的接過桔梗之前烹茶的活計的禦門院心結心結，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驚訝。
他真沒想到這個時候應該避嫌的禦門院心結心結會跑過來找他。
橙色長發的少女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茶壺放到了炭火上，“是有一件事情。”
敖淩還真不是那種多會做長輩的類型，於是他就隻是捧著桔梗之前泡好的茶，向少女揚了揚下巴，“說。”
“今天……花開院家主來找我了，跟我說了一些京都城內的情況。”
禦門院心結心結舔了舔唇，看起來緊張極了。
“他說，京都城中的平民們因為感激於安倍家如今的付出和救贖的緣故，決定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給晴明大人搭建一座神社作為報答。”
敖淩吹茶的動作一頓，在少女說完這句話的瞬間，他就明白了禦門院心結心結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你是想知道，如果神社建起來了，安倍晴明是不是能夠成為神明，庇佑你們？”敖淩問道。
禦門院心結心結高興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無需庇佑，隻需要晴明大人能夠回來，就足夠了。”
敖淩沉默下來，抿著唇沒有說話。
經過這三年，就算他沒有刻意的去留意安倍家和禦門院家的動靜，也能夠非常清楚的了解到這一群人，對於安倍晴明到底有多麼重視和崇拜。
直白的說，這一整個家族的人，全都是安倍晴明的迷妹和迷弟——迷到腦子都殘了的那種程度。
認真講道理，會因為羽衣狐擁有安倍晴明的信物的緣故，就義無反顧的接受禁術苟存世間，隻為了能夠迎回安倍晴明的這種精神，真的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做到的。
不過想想也是，生在安倍家的人，都是聽著安倍晴明的事跡長大的。
他們視安倍晴明為目標和偶像，並且以此為精神支柱努力往前攀登。
安倍家的人在整個家族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對安倍晴明盲目崇拜的氣氛下成長，聽到安倍晴明能夠王者歸來這樣的消息，還真沒幾個能夠把持得住的。
所以被羽衣狐欺騙這麼多年也實屬正常。
敖淩能夠理解。
畢竟他之前就幹過這種事，為了讓鬆陽老師活過來，他當時真的是情願拋棄掉一切。
而現在，從羽衣狐的欺騙之中走出來的安倍家有了那麼一絲失去目標的意思在裏邊。
這一點，從禦門院心結心結聽聞有人要給安倍晴明建造神社，就急吼吼的跑過來跟他說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
安倍家需要一個目標。
一個能夠指引他們繼續前行，讓他們能夠繼續背負起曾經的謬誤和罪責堅持走下去的目標。
而安倍晴明作為這樣的一個目標，再合適不過了。
可是……
敖淩抿著唇。
可是安倍晴明的靈魂已經被抹去了，哪怕是再多的供奉，也無法讓他重新回來。
敖淩看看禦門院心結心結殷切期望的神情，過了半晌，深深的歎了口氣。
“心結心結，有一件事。”敖淩斟酌了一下，但依舊沒能從自己的腦海中挖出什麼能夠將這件事委婉的表達出來的詞彙。